沐晴凛然,晋国的太傅一直出现在姽婳城可不是什么正常的事——他辅佐的是当朝代晋国储君李存勖,与宁王李嗣源可是不太对付,蓝禾作为李嗣源的母亲,若不是因着晋王的吩咐,又何以让他待在姽婳城这么久。
“姽婳城现在虽说收归朝廷,但也是我蓝禾的地,开什么会,还不需要向太傅请示吧。”
蓝禾衣袂飘绝,目色淡然。
“那自然是不必,”
越轻涯边行礼边露出微笑,
“只不过城主保下了流光,成全了姽婳城,之前在荆州的刺杀一事,却是看起来有些欺君了……”
更不必说动得全晋追杀流光的成本。
蓝禾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太傅是想做何?难道要在王上面前参我一本吗?”
越轻涯立马摆了摆手,讪笑道,
“微臣怎敢。
只是,”
微微欠身,
“之前流光的事若是不再追究的话,那么余外的事,便也不用追究了吧。”
“太傅是想说哪些事呢?”
蓝禾故意发问。
越轻涯抬起了头,目光炯炯,
“朔州,
还有李克明。”
“你!”
蓝禾握紧了拳头,最后也只得闭目安下心来,
“好,就如太傅所言。”
“微臣,
谢过城主。”
越轻涯再次行礼。
蓝禾自白了一眼,走上高位坐下,对着流明道,“念在你也只是为了本城主着想,今日的事就且作罢,自退下吧。”
流明抬起脑袋,还疑惑着:这就完了?
紧接着被越轻涯一个眼神过去,立马起身退到后面。
“城主宽宏大量,不细追究,但毕竟是姹如没有保守秘密,身为绝杀犯此等错误,实是愧疚难当,自去领二十长鞭以为责罚,恳请城主答应!”
姹如说的情真意切,痛彻心扉。
沐晴却笑然,不过是想在蓝禾面前搏个忠心的名声,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深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一心为城主好”。
“好啊,那你就去领二十长鞭吧。”
声音传来,姹如猛地抬头,脸上略微惊愕。
但更出乎意料的不是蓝禾的这一句话,而是她看着自己的玉手随意说道,
“姹如一向忠心,这打的二十鞭可不能太轻了,”
随后向下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一袭红衣的姹萝身上,
“不如就让姹萝来掌这二十长鞭,姹萝功力厚,知道轻重,可好?”
姹萝和姹如的仇怨从争抢绝杀就开始了,更别提姹如现在暗中给刑风中了色戒。
姹如额头略有冷汗冒出,但还是镇定道,“姹如愿意受领!”
“姹萝遵命。”
姹萝也跪了下来,眼神间看不出喜怒,攥紧的拳头却暴露了内心的愤恨。
“哦,对了,”
蓝禾看向姹萝,
“姹萝这几次任务都完成的很不错,等打完这二十长鞭,再来吹杏楼一趟,本城主有物要赏。”
此言一出,余下皆惊。
蓝禾此举明显是在抬姹萝而贬姹如,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姹如拳头捏紧,狠厉的眼神向着姹萝身上看去——都是因为她,城主才会和自己生了嫌隙,这二十长鞭,只怕是要给刑风那个卑微的影子偿报了!
——
例会结束,
流明偷偷追上越轻涯,
“太傅!
今日的事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流琴她可是被流光亲手杀的,难道就让流光继续高高在上做她的天杀吗?”
越轻涯原本扶着头的手猛然向后甩去,面容冷峻地盯着流明,
“你想如何?
要让我为了流琴一条命,整个姽婳城作对?”
流明张了张口,没能说话。
“你给我记住,向我投诚的是你们,你们自己作死我也没有办法。
但只记得一点,投诚也得拿出好东西来,别只指望着我来庇佑你们!”
流明被斥得脸色铁青,不敢出一言以复。
越轻涯冷哼了一声,将袖中的纸条放在她手里,
“南疆血莲教,引蓝禾前去,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不成就不要再来见我!”
说罢甩袖而去,不再说一句话。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流明捏紧手中的纸条,心头不由得难受不已,
“流琴,你当初让我和你一起向越太傅投诚,真的是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