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行船立刻停下!否则我方将再行射箭!”
船外一声高呵,气氛逐渐变得紧张起来。
船坊之内,沐晴看了一眼李嗣源后道,
“公子先且在此躲避,流光先行出去查看。”
李嗣源手指微动,点了点头,沐晴立刻拿起红魔伞跨步而出。
江上轻舟泛波,袅袅烟雾缭升。
站在船头的烟柳举起刀剑,小心地盯着面前船上的诸人,在看到沐晴出来后,立马迎了上去,
“主子,就是他们在射箭。”
一袭蓝衫,媚眼如丝的沐晴立于烟柳身边,目光没有放在烟柳身上,却放在面前游船上的几个大汉脸上。
“几位郎君真是无礼,小女子泛舟江上赶路,与几位郎君无冤无仇,为何要痛下杀手!”
这几人沐晴都没有见过,突然拦下自己实在是有些蹊跷,同时看他们只放了一波箭可知,他们并不是要将自己赶尽杀绝。
而眼下当务之急是脱离荆州,尽量不要和人起冲突,所以沐晴采取谈判的方式。
然而,
就在沐晴义正言辞地说出此番话后,一只带着皱纹的中年男人的手,却从对面船只的船坊中伸了出来。
“沐晴姑娘不好好在望岳楼待着,这是要去哪儿啊?”
声音出来的那一刻,沐晴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与此同时,船坊中的月影也瞬间瞪大了眼睛,拉住李嗣源的衣袖慌忙小声道,
“公子,怎么办啊,
他们还是追来了……”
而船外,走水路回晋国的李克明,在李存实的扶持下从船坊内走了出来,冷笑地看着对面船上的沐晴。
“望岳楼妙琴娘子死之前,所见之人只有三人,我叔侄二人不曾杀她,
那么唯一可能杀她的人,
就是提前走出去的沐晴姑娘了吧。”
听着李克明的话,沐晴不由得攥紧了手上的红魔伞,
“郎君是亲眼看见奴家杀她了,还是有什么别的证据,这么空口无凭,可是在坏奴家清誉。”
李存实突然往前走了几步,率先开口,
“若不是你杀了和鹤兰,你又为何会驾船离开荆州,这难道不是你做贼心虚吗!”
言辞激动,只不过被李克明给拦了下来,“姑娘不必害怕,我二人也不是为了望岳楼来找姑娘问罪的……”
沐晴眼神一凛,
“那郎君拦我行舟是为何?”
李克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道,
“今日拦下姑娘无他意思,只需姑娘提供一个人的消息,就可以放姑娘走,至于之前作为姑娘计划中的一环,也当还给姑娘了。”
沐晴顿了顿,手上的红魔伞也松了下来,
“什么人?”
“晋国十四岁中郎将,李嗣源。”
船坊之内的两人心下一震,身体却是丝毫未有动作。
听到这话的沐晴面上虽惊,但心里却是生出几番好笑,看来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船上,就坐着他们查找行踪的人。
“晋国的中郎将,我一个弱女子怎能得见,郎君怕是说笑了。”
“他曾在望岳楼出现过……”
李克明冷冷说道,把之前和鹤兰说的话又删删改改说了出来。
沐晴挑了挑眉,双手抱于胸前道,
“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人,我还帮忙把他从一个男人手里救下来了……”
船坊内两人心上猛地一跳。
没想到她竟真的要供出公子的行踪,月影气得就要起身,却被李嗣源拉住,看着公子对自己摇了摇头。
“不过他后来被绪娘安排到城北去住了,具体在哪我也不太清楚,两位郎君想找他还是要去荆州,在这儿拦我可没什么用。”
李克明和李存实期望的眼神,瞬间落了空,“姑娘,说的可是真?”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吗?”
沐晴露笑,
“我就这一张嘴,您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奴家说的是实话,您要借口不让奴家走的话,奴家可是只能硬闯了。”
面对对面船上那么多人,沐晴却也丝毫不惧,不是太过于骄纵鲁莽,而是知道他们本意就不想抓自己,不然哪有自己站在船头上和他们谈判的机会,早就在江上打起来了。
李存实心上忿忿,一个跨步走过来拉住沐晴洁白的玉手,
“好一个望岳楼的琴娘,说话竟如此大胆!”
情绪激动,眸中带气,让烟柳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可被抓在他手里的沐晴却是盈盈一笑,甚至用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胸口,口中幽兰吐气,贴在他的耳边道,
“怎么,公子是想问沐晴的罪吗?”
耳边传来丝痒,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挑逗,与不屑。
“存实,还不快回来!”
身后,李克明猛地发话,李存实这才放开沐晴的手又回到船上。
待存实回到船上,李克明朝着沐晴笑了一下,
“姑娘既然已经告知你大概,李某这就给姑娘让开。”
说罢朝着下人挥了挥手,船只逐渐向后退,给沐晴的船让开了路。
“奴家谢过两位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