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大抵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自己许久不见的故乡——云梦泽。
可是那里的水好凉好凉,凉到一直从脚心传到心里。小小的润玉摩挲着自己的手掌,试图从其中获得一点暖意。
今日母亲又因为自己头上的犄角和身上的奇怪鳞片生气了,用力地拔啊拔,直到拔得自己的身上流了血,母亲的手也被鳞片割出了血痕。
然后母亲就会一个人躲到省云阁去哭,把自己丢在这里。润玉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这样做,大抵是因为云梦泽的小伙伴们都觉得自己长得很奇怪,母亲也和自己一样,很害怕别人嘲笑自己吧。
脚上越来越凉了,润玉就越发的觉得孤独又落寞,就想要寻找一处温暖,可是找谁呢?
周围没有任何人。
小小的润玉迈开腿,在云梦泽中漫无目的地走啊走,走啊走……
忽然,一道月光洒在润玉的身上,虽然清冷,却让润玉生出一丝熟悉之感,好像这月亮是陪伴了自己很久的朋友似的。
“润玉。”
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月光中走来,身形窈窕,衣袂飘飘,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润玉拼命地睁开眼,却始终看不清她的面容,那身影越靠越近,身上也越来越暖,在她终于来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刻,润玉期待着看到她的脸。
耳边却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大胆穗禾,竟敢帮助润玉,本神今日便将你们全都部杀掉!”
这个声音,可怕到从心底里就开始颤抖,润玉回头一看,正是将自己从云梦泽带去天庭的人——天后荼姚。
荼姚说完后,一道红莲业火就从手中发出,
“润玉,你快走!”
恍惚间,那白色身影极快地推开了自己,用自己的身躯抵挡住那强大的攻击,在一片红色火光中,她的面容也慢慢浮现。
“沐晴!”
一时间,
清池初见,星河赠粽,穷奇之击,月下相吻,人间大婚……
那些一直在脑海里被扰乱的记忆终于全部归位,而最后千言万语所汇聚的,只有两个字——沐晴。
润玉猛地从床上惊醒,身上的汗已经粘湿了整个后背,
“沐晴在哪儿,我要去找她……”
“你先好好地坐在这里吧!”
一双手将润玉按压在了床上,润玉抬眼看去,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叔父——月下仙人丹朱。
丹朱收回自己灌输到润玉体内的灵力后,看着润玉愣神的表情,有点无语地白了个眼,
“沐晴沐晴沐晴,你还有脸说沐晴?”
润玉有点委屈地闭上了嘴巴,眼睛却还在可怜巴巴地看着丹朱。
丹朱叹了口气还是难掩生气,
“我之前虽然不喜欢穗禾是因为她和天后站在一起,但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对她倒是没什么意见了。
反而是你,说是喜欢人家,结果全都是让人家女孩子在付出!”
说到这儿月下仙人就激动地站起身来。
“你知不知道穗禾为了下凡和你见面,几天之内熬了多少大夜处理族中事务,知不知道因为你中了灭灵箭,她背着天后只身一人去太上老君府上求九转回魂丹。
你知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换的仙丹?!”
丹朱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是心头血啊,
是她自己一个人剜出的心头血啊!
结果呢,你可倒好,在人间历完劫难直接拍拍屁股走人,跑到洞庭湖去了。我知道你母亲的事让你心生障碍,那你也不能对穗禾冷眼相待吗?
我就不信曼陀幽兰的毒让你忘地连对她的约定都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哦,对了。”
丹朱咽了咽口水,继续向润玉说道,
“穗禾并没有因为你的爱搭不理就直接对你产生误会,而是专门跑去调查,又是洞庭湖又是人间的,全跑了个遍。
最后得知你很有可能是受了曼陀幽兰的毒,又跑到太上老君那里帮忙,还马不停蹄地去给你挡天劫,你只知道洞庭湖三万之众的性命,却不曾看见过穗禾的性命吗!”
话说到此,润玉已是满脸泪痕,一直在天上孤单漂泊的自己,身边其实早就有人在为自己默默付出了。
犹记得人间将死之时,自己曾亲口对她说“下辈子再来见你。”却不料竟会让她遭受此般折磨。
“这回是我去太上老君那里拿到了解毒的仙丹,这才给你服下。要是不给你,你还不知道要对穗禾冷漠到什么时候。”
说到这儿,月下仙人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们俩也真是的,你先为她挡天雷跳天机轮盘,她又为你挖心头血挡红莲业火,真是一对苦命鸳鸯,比上回穗禾从人间看戏,拿回来的什么,戏子和祭祀之女的故事还要凄惨。”
润玉拉住丹朱的衣袖,
“那请问叔父,沐晴现在在何处?可还有恙?天后有没有惩罚她?”
看着润玉紧张的神色,丹朱刚要开口,却听门口的侍卫来报,
“天帝驾临!”
润玉和丹朱齐刷刷地看向门口行来之人。
“润玉,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