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佐市,铃木家族的武道馆里。
铃木浩胜静静的坐在武道馆的台阶上,心里不断的复盘着今晚发生的一切,把自己再三的代入到佐藤青雉的位置。
但越是复盘,铃木浩胜就越能切身的体会到佐藤青雉的政治谋略,是自己远远不能触及的高度。
如果是自己坐在佐藤青雉的位置上自己会怎么做?
关闭国际卫星信号,自己是可以想到的。
但是封国,铃木浩胜自问没有那么大的魄力。
更不要提在新月组宣传视频全面公开的短短几分钟时间里,就迅速下达了觉醒信息全面开放的公告。
短短的一则公告,迅速的安抚了和国民众暴乱的情绪不说,更是将新月组今晚的逆风反击,扭转成了顺风局势。
至于今晚剩下的问题,比如和国单方面全部关闭国际卫星信号,所引来的国际质疑,比如新月组自证清白之后,神风再如何自证清白,比如突然的封国所带来的不安情绪,再比如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宣示神风绝对的正义性,以强行收编和国所有的觉醒者,最后再如何和新月组和平共处,或者强行收编……
这些所有的问题,就像扬汤止沸,表面上沸腾的汤水变得平静,实际上只是暂时遏止住了恶劣的局势,真正有效的止沸方式,还要看明天上午十点的异能发布会。
一个处理不好,平静的汤水表面只会比现在变得更加的汹涌!
阶前月色如水,竹中藏平亦未寝,
一件厚实的袍服披在铃木浩胜的身上,异能觉醒之后,早已对外界温度觉察不太敏锐的铃木浩胜内心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主仆二人挨着坐在武道馆门口的台阶上,铃木浩胜看着竹中藏平脸上堆累的沟壑,那是岁月的痕迹,也是铃木家族这些年一路走来的见证。
"欧吉桑,您老了。"铃木浩胜颇有一些感叹。
"是啊,少主你都这么大了,我怎么会不老呢?"竹中藏平扭头微微一笑,堆累的沟壑绽放出慈祥的笑容。
"欧吉桑,你说我能做到父亲的期望吗?"铃木浩胜有些沮丧,这是真正见过高山之后,才能明白自己的不足。
"这样的问题,你的父亲也曾经问过我,算算有好几十年了吧,他那会儿比你现在的年纪还要小一些,也是在这个位置,你的爷爷刚刚去世,前厅吵的不可开交,你的父亲披着孝服,就这样坐在这里,任由那些人吵闹的声音从前厅传到这里来。"
竹中藏平浑浊的眼睛里,仿佛又看到了几十年前那个差点让铃木家族分崩离析的葬礼……
"父亲大人一定不会像我这么沮丧。"铃木浩胜耸肩一笑,当年的事情在铃木家族和整个和国,并不算什么辛谜,只不过自己旁边的人,特别是竹中藏平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诲莫若深,从不与自己说起那天晚上的细节。
"他啊,"竹中藏平的眼神里都是回忆的神色:"比你现在还不如呢!"
今晚,出乎铃木浩胜意外的,竹中藏平好像不再对当年的事情,有所隐瞒。
"父亲大人他?"铃木浩胜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
"他当时吓坏了,你的爷爷铃木雄成当年在海外暴毙,你其他的几个爷爷都还活着,而你现在的那些家族伯伯们,当时都比你父亲的年纪要大,也早早接管了铃木家族的一些事务,而你的父亲那年刚刚大学毕业,还没有见到这个世界狰狞的面目,本来家族内部对你的爷爷就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你爷爷还活着的时候,自然压的好好的,但是你爷爷那年突然暴毙,你的父亲年纪又小,家族里面那些不和谐的声音骤然喧嚣起来,所有人都在看你父亲的笑话,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浪荡子弟,怎么撑起偌大的铃木家族?"
"浪荡子弟?"铃木浩胜深感好奇,竹中藏平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像是想起了铃木武子的当年荒唐行径。
"这个不重要,"竹中藏平显然没有把铃木武子当年的糗事全部抖落出来的打算,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当时你的父亲吓坏了,他不知道怎么安抚家族内部那些不和谐的声音,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那些叔伯兄弟,就像你现在一样坐在这个台阶上,埋着头不说话。"
"最后跟你问了一样的问题。"竹中藏平将铃木浩胜披在身上的袍服掖了掖,笑着说道。
"那欧吉桑是怎么回答父亲的?"铃木浩胜更是好奇,竹中藏平一辈子都在铃木家族,年轻的时候跟着自己的爷爷,后来又辅佐自己的父亲,现在更是看着自己长大。
三代忠仆,可以说竹中藏平的年纪就是铃木家族近几十年的历史。
"你父亲问我他能不能做到你爷爷期望的高度,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告诉他,你爷爷经常说,武士道的最后奥义就是毫不留念的死,毫不犹豫的死,毫不顾忌的死,唯有死,才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