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御书房内。
枫妄卿紧紧的盯着手中的奏折,她神色凝重,握着奏折的手指微微用力,眉头也是越皱越紧。
她派人找出的证据居然被销毁了。
更加荒谬的是,如今寻出的证据条条都指向了白沐臣。而玄安君后毒杀封霏太子未遂之事又不知何时被人传到了封赫的耳中。
眼下夏锦晟刚平定完边境动乱之事,封赫又带着封霏的士兵直奔玄安,气势汹汹的要讨个说法。
按照路程来算,他们应当是明日就会赶到玄安。
枫妄卿将那奏折上的字迹看了数遍,最后才些烦闷的抬眼望向了窗外。
窗外也不知是开了什么花,微风轻扬间,那在阳光照耀下泛着淡淡光泽的花瓣徐徐飘落在桌面,甚至还有一瓣落入了那茶杯中,与那茶叶在杯中共相缠绵。
她将那花瓣捻在两指之间,又深深思索了片刻。
那花瓣被她握入掌心,枫妄卿淡淡收回目光,脑中的思绪顿时清晰了很多。
她将掌心的花瓣吹落,长袖上被沾染上了许许花香,目光所及之处皆漫布着阳光。
枫妄卿左手微抬握拳后又缓缓张开,她执掌微微相拍,她的身后立刻便出现了几个暗卫。
“将君后秘密接入御书房。”
她眼底闪过一抹寒意,声音更是冷了下来。
“从今日起,若有人强闯御书房,格杀无论。”
欧阳文桦与刘书庭两人在御花园内散步。
刘书庭背着一筐不知名的物件边神游边向前迈步,期间有宫人见他额头冒汗想要接过他背着的竹筐,他连忙抬手拒绝,像护着宝贝似的护着他的竹筐说不用。
阳光逐渐毒辣起来,两人便决定在赏花亭内休息片刻再行回宫。
刘书庭一坐下便开始捣鼓起手中的铁丝,竹筐中的细线一根又一根的被他拿起又放下,宫人们没见过那些稀奇玩意儿,纷纷在一旁偷偷打量起来。
欧阳文桦则是接过了宫人递来的纸墨,面无表情的在一旁握着毛笔写字,手酸之时,便顺着宫人们的目光也看向刘书庭。
“刘侍君,你这是在做什么?”
刘书庭将手中的线连接在一起后又从竹筐中拿起一把尖刀,他细细研磨着手中的零件,动作利索的像是练习了无数遍一般。
“做灯。”
欧阳文桦闻言愣了愣神,握住毛笔的手也停在了原处,直到一滴浓墨从笔尖落在纸上,字被那滴墨水晕染开来,他才回过了神。
“你如今正得陛下宠爱,怎还会缺烛灯用?”
刘书庭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仰着脑袋支支吾吾半天,只道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
欧阳文桦也没有再过问,只是默默又看向了桌面上摆着的画。
那初雪下梅枝遍布,红白颜色交织之间,少女在雪地中缓步前行。
刘书庭也扫了几眼他的画,正准备开口夸赞一番,余光又见两位侍君边交谈边往赏花亭走来,他便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物件,移过目光朝那两人看去。
“欧阳贵臣,来人了。”
两个眉目清秀的少年掩唇交谈着,身后跟随的宫人相隔距离较远,显然是被主子吩咐过不要上前打扰。
而那两位侍君已是瞧见了两人,连忙结束了交谈上前俯身行礼。
“参见欧阳贵臣,参见刘侍君。”
欧阳文桦淡淡颔首,算是应了两人的礼。
刘书庭实在不记得这两人的位份,于是还算客气的站起身子学着两人的样子回了礼。
“欧阳贵臣在御花园中作画实在是好雅兴。”
那侍君本想再对刘书庭夸赞一番,望着那一筐零零碎碎的物件,他唇角的笑意微微凝固,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开口。
另外一个侍君见气氛凝固,连忙上前一步打起圆场来,“天气炎热,微臣们便不打扰贵臣与侍君了。”
行过礼后两位侍君匆匆道别,直到绕过了赏花亭也没敢继续刚才的话题。
方才偷听到的话一直在脑海中徘徊,刘书眼下已是没有心思再继续折腾手中的物件了。
他回头瞄了一眼已经走远的两位侍君,神情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毒是君后下的?不能吧?”
欧阳文桦显然也无法再集中注意力继续作画了,他皱了皱眉,眼中也没有过多情绪,只是垂眼望着自己手中的毛笔走神。
“刘侍君,你如何看待此事?”
刘书庭仍是有些一头雾水,“怎么看?我坐着看啊。”
“......”
见欧阳文桦一副被自己的话噎住的模样,刘书庭干笑一声,又继续开口补充道:“我反正我不信。”
“若是听几句就要起了疑心,未免有些可笑了,况且我觉得君后不会做出这种事,谣言实在不可信,也不该信。”
欧阳文桦闻言不禁多看了他一眼,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的篡着笔杆,另一只手握着自己刚画了一半的画,声音都沉重了几分。
“信也罢,不信也罢,此事来势汹汹,谣言更是一夜之间漫布于宫中。”
欧阳文桦将手中的手轻轻卷起又收入盒中,他挑了挑眉,眼中都带着几分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