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妄卿嘱咐两句后便将人打发走了,祁舒阳几乎是迈着小跳步蹦哒出的御书房,走两步后叹了口气,摇摇头又咧嘴一笑。向他迎面走来的白沐臣一怔,拱手微微俯身:“祁都尉。”
祁舒阳吓的一激灵,下意识就把手中的令牌护在怀中,“啊...啊白公子。”
白沐臣没有官职,只是在暂代白老丞相处理事情。他才华横溢,又对政务有独特见解,枫妄卿也很是重视他,处事周全的他很有可能直接接替父亲的位置,所以大家也尊称他一声白公子。
白沐臣那双褐色的眸子淡淡的撇过他臂弯中护着的银色,立刻便猜到了大概。他朝祁舒阳微微点头,似是什么也没看见,“前面路段地面铺了鹅卵石,祁都尉路上小心。”
祁舒阳也是松了一口气,感激的朝他一笑:“谢过白公子!”
“客气。”白沐臣温和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很好的将眸底的探究藏的干干净净。两人简单聊了两句后礼貌的拱手告别,便直接擦肩而过。
守在门口的王公公瞧见了白沐臣的身影,眼珠子一转溜,立刻吱声派了身边的小太监进屋向枫妄卿禀报 。
以至于枫妄卿才点了头,白沐臣后脚就踩上了台阶。刚站定在门口就被王公公赔着笑迎进了御书房。
白沐臣向来懂得人情世故,自然不是空着手来的。身旁的侍从见状立刻弯腰递给了公公一袋银子,那公公眼睛一亮,连忙弯腰道谢,便笑眯眯的又站回了门口。
穿过两道精致的屏风,白沐臣脚下的步子也放缓了一些。若大的屏风材质都不一样,第一道是金线镶边细丝环绕而成的布置,绣着双龙戏珠两面刺绣。第二道是散发着檀香的厚实木置,上面挂了一幅字画,栩栩如生的凤凰翱翔于天际,地面上画满了星星点点的花,赫然一幅凤凰春飞图让人眼前一亮。
只是原先那的凤凰眼上镶着红宝石的那一处,不知怎的空成了一个小洞,让那笔精墨妙的画作少了一分生气,却意外平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他目光一顿,才发现那绣着双龙戏珠的双面绣中间也是少了一颗夜明珠,和那张凤凰春飞图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上一次来御书房是与许多大臣一起,当时战事将至,一心商讨此事的他无心观察这些过道的装饰。
先帝在位时他也随父亲一同前往过御书房,可那时的屏风上满是奇珍异宝,那偌大的一颗夜明珠令他如今仍是印象深刻。
白沐臣也不敢在原地停留过久,淡淡移开目光后,立刻又迈开那双长腿朝里屋走去。
枫妄卿见他来了,便点头示意免礼。她放下手中的奏折,伸手指向方才祁舒阳坐过的椅子,“坐。”
白沐臣仍是行了跪礼,“参见陛下。”语落,才缓缓起身坐在了那张椅子上,又柔声开了口:“谢陛下恩典。”
才送走一个大大咧咧的祁舒阳,如今瞧着温尔儒雅不卑不亢的白沐臣,枫妄卿也是差点没缓过神来。她拿着毛笔的手一顿,抿了抿唇:“爱卿有何事?”
白沐臣温和一笑:“启禀陛下,封霏国的三位皇子还未启程,说是要陛下送行才肯回国。臣觉得留着别国皇子在京城并不安妥,便想来找陛下商议此事。”
枫妄卿闻言愣了愣神,她昏睡两日后醒来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小桃提过一嘴。可用膳时想到了祁舒鹤,便匆匆赶往未央宫,可到了未央宫却发现人丢了!
这事没有半点头绪,她这才回御书房召见了祁舒阳,结果倒把封霏国的事抛到了脑后。
“你说的对。”
枫妄卿这会儿脑子反应还是很快,将手中的毛笔搁置桌上后抬手捏了捏眉心,“小桃,传景逸。”
“是。”
小桃点了点头立刻便转身朝外走去。
此时屋内只剩下两人,枫妄卿也没有心思再拿起毛笔看奏折。她神色有些疲倦,伸出一只手支撑着脑袋,目光慵懒的望向白沐臣:“朕瞧奏折瞧的有些乏了,爱卿和朕聊聊天。”
白沐臣也正好想问刚才看见的屏风,他朝她拱了拱手,那双褐色的眸子满是困惑:“陛下,臣进来时瞧见那屏风上好像少了些珠宝,可是御书房进过贼?”
枫妄卿一愣,消化完他说的话之后没忍住笑出了声,又笑着反问了他一句:“你当真觉得御书房是贼想进就能进的?”
白沐臣沉默了两秒,目光顿时有些无措:“是臣愚钝无知了。”
见那白皙的脸面上带着几分迷茫,枫妄卿反倒笑的更欢了:“光是守在御书房周边的侍卫就有整整两队伍,不光如此,那些你们不曾注意的地方还有无数的暗卫观察,别说贼了,连只苍蝇都进不来。”
她也不卖关子了,轻笑着挑了挑眉,坦然道:“那些珠宝是朕亲手取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