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反了,连赵氏也敢这样和她说话,林老太凶神恶煞的脸跟个包公似的,比寻常黑上几倍。
赵氏不若往常那般面露怯色,手搭在锄头上,一字一句道:“林大娘,这边不欢迎你,请你走开。”
她话到嘴边,本来要喊一声娘,从前喊习惯了的。
略一停顿,便改成了生分的林大娘。
林家,林老太,朱氏,她不仅仅失望透顶,几次原谅也算仁义至尽。
林老太听这话,手抓紧了木棍,平日里赵氏对自己百般顺从,如今浑身带刺着自己,不仅不习惯,也恼人的紧。
结果自己现在还有求于别人,这张老脸她往哪放?
林老太放下木棍,压着怒意道:“把地里除碱的方法告诉我。”
原来打的这个主意,林小念轻挑细眉,不屑道:“我没必要非得告诉你。”
明明可以心平气和的说话,但是林老太非得用一种自己欠着她的语气讲,那么她只能不客气。
这边行不通,林老太又向赵氏那边使眼色,再次收到对方冷漠的眼神。
真是好的很呐,林老太怒气彻底被引发。
“两个不知好歹的玩意,亏得林家养了你们那么多年!”
赵氏垂眸,长长的睫毛轻颤,对于林
老太的话不置可否。
自她嫁入林家许些年来,每日不是繁重的农活就是林老太的言语侮辱,林老大死后,辱骂上升到打骂。
她更像是个林家的下人,体面的尊严成为渴求之物。
但嫁夫随夫,有这样一个婆婆,她只能抱怨运气不好。
性格使然,纵使林老太对她一千万个不好,到最后自己还是容易心肠软了。
小念不一样,她爱憎分明,不似自己优柔寡断,和林家藕断丝连。如果不是小念一直在劝自己,她可能还未看清林家人真面目。
“林大娘,您爱骂就骂,我们不陪您闹腾了。”
语毕,赵氏收拾锄具,地里杂草已除,她打算和林小念收工回家。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好,更何况是赵氏是朵大棉花,林老太气发不出来,死盯着地里生机勃勃的绿苗。
突然,她眼中溢出怪异的神色,有些疯狂偏执的说:“好啊,好的很。”
“我老婆子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话音刚落,林老头疯了似的朝地里冲去,和头乱撞的野牛一样。
看到她的方向,林小念暗道不好,快速拦住林老太,然后被她的一股大力道撞倒在田埂。
林老太一样没好到哪去,跌在泥巴沟
里,满脸的黑泥。
“小念!”
赵氏急的不行,看也不看林老太一眼,便大步跑到田埂上,将林小念扶着做好。
她检查一遍林小念的身子,还好,只是磨破点手皮,心中松口气。
林老太踉踉跄跄站起来,还想去踩地里的庄稼,刚踩扁一颗豆苗,林小念的平底锅便打在她的手腕上。
“哎哟,我的手!”
林老太发出一声惨叫,看向她们。
“你们太欺负人了……”
林小念拍拍身上的灰,缓步朝林老太走来:“今日若再有一根豆苗被踩碎,我就打死你。”
警告的语气再明显不过,林老太颤了颤身子。
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得,林老太心下一横,撒泼道:“可怜我一个老婆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搭上这对母女,大是白眼狼,小的杀人不眨眼。”
“老婆子我今天死了算了!”
林老太的大嗓门和朱氏有过之而无不及,最先吸引过来的是隔壁田里的周叔。
林老太好巧不巧,正挑这个时候朝一边的木桩上撞去,嘴中念念有词,说林小念要杀了她。
周叔眼疾手快拦住林老太,见她狼狈模样又瞧着林小念和赵氏俨然一副看好戏模样,
也不弄清楚情况,便道:“小念,看你和你娘干了什么好事!”
逼死自己的祖母。
继周叔后,附近田里的人差不多都围过来,恰好听见周叔指责。
与那天朱氏的情况不同,林老太看起里才像被欺负的那一个。
林小念揉揉眉心,大概知道林老太又要作啥妖,只觉得麻烦死了。
“林大娘,您慢点起来。”
周叔扶着她到众人这边,虽说林老太平时人缘不咋地,但这个时候大家正义感和同情心泛滥,纷纷嘘寒问暖。
“林大娘,发生了什么事,您说一句,我们肯定为您讨公道。”
周叔不喜的看着林小念和赵氏,认定她们是罪魁祸首。
“会不会是误会?”
有的人站林小念这边,都是平常和林小念走得近的,不相信自己看到的这样,说不定是林老太自己掉水沟里了呢。
“我刚刚路过,想要看看她家地里的苗长得怎么样,问问怎么种出来的。”
“谁曾想,这两人因为和我有怨,竟然把我推到沟里,还说要打死我。”
“要不是小周来了,我这条老命……就没了!”
林老太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赵氏算是亲眼瞧见,以前林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