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 冬天这个时间,窗外的天空还很黑。
姜见明躺在治疗舱里,朦朦胧胧地盯了半天白翡翠宫的窗棂。
过了一会儿, 治疗舱的盖打开了。一只修长的掌从旁边伸下来, 撩开他有些汗湿的黑发, 摸了摸他额头的温度。
加西亚故意坐在治疗舱的头部部位, 仰躺着的姜见明只能抬起脖颈,把头用力往后仰,才勉强看到那双翡翠色的漂亮眼睛。
加西亚收回目光和, 淡淡道:“不烧了。现在什么感觉?”
姜见明双眼放空, 颓然道:“……很饿。”
加西亚漠然道:“活该, 生病还不吃晚饭。”
“午饭也没吃上。”
姜见明眼神发虚,他右手按着饿得抽疼的胃部,左手按下按钮,浑身无地从打开了的治疗舱里爬出来,“……昨天事情太乱了, 您还发脾气。”
昨晚闹到最后,还是加西亚把他拎回房间里,又让机器人搬了个治疗舱把他塞进去。而那时候他已经被溺水受冻的损耗、发烧以及吵架接连耗干了精力,一沾枕头就睡过去了。
“食物只有吐司面包和粥。”加西亚冷淡地以目光示意桌, “去吃。”
那样狠闹了一场,他们互相往对方心里扎刀, 不料吵完反倒清爽不少, 这时候好像又短暂地回到了以前的时光。
姜见明简单洗漱了一下, 然后摇摇晃晃地在桌前坐下吃早饭。加西亚一直不远不近地盯着他,似乎在防备着他会不会在某一刻突然晕过去。
或许是那个“交易”的存在,让殿下有了台阶下。
姜见明暗想:虽然自己还没有答应。
他吃好了, 又歇了一会儿。走到衣架旁去拿外套披在身上,还是那件朴素无奇的长款棉衣。
加西亚不愉快地皱了皱眉,不带什么感情地说了声:“又出去?”
姜见明一边换鞋,一边把郑越的事情挑重点给加西亚讲了,说:“陈老元帅让我今天带着人过去找他。”
他推开门,外头熹微的晨光探进来一线,照亮了黑色的头发和睫毛,“我会全程开着腕机的,您能看我的实时坐标……放心吧。”
加西亚沉默着转过头去,没有对此出回答。
门关上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房间里,莫名有些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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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
军方总部,陈老元帅的单人办公室内。
陈老元帅:“确实有一艘星舰的记录对不上。来,看看。”
姜见明的目光落在被划过来的虚拟屏幕上,快速扫过上面的数据信息:“还真是。没有想到在帝都居然会发生这种事……而且还是陛下的寿诞当前。”
看完了,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抬起了脸。
映入眼帘的是宽阔的办公室:墙壁上的立体投影星图,桌上端正摆放的联络机,以及坐在自己对面的……头发花白的陈.汉克老元帅。
上回他走进这所办公室,还是和莱安做最后的诀别那次。
老元帅风简朴硬派,年过去,办公室内的摆设除了陈旧了些许以外,几乎没有丝毫改变。
“不,还有一种可能。”
老元帅眼中隐现精光,敲着桌案道:“正因为是帝都,正因为是陛下寿诞当前,才会有歹人的阴谋。这很可能是个严峻的问题,幸好发现了。”
“对手很狡猾啊,反侦察工作做的不错,关键的数据都要么被抹消、么有着被替换的可能,一时难以查出这批真晶矿的去向。”
“至于针对机甲的干扰波,谢予夺那个小子天天催着,不过你也知道,这东西是这几个月才出现的,黑鲨基地已经在日以继夜地研究了。是因为一直没能得到干扰波发射器的样本,技术上想要在短时间内破解很困难。”
姜见明眼底沉了沉:“这样吗……”
他把虚拟屏幕推过去还给老元帅,十指交叉,陷入了思考。
干扰波一日不破解,在远星际奋战的银北斗军人们的性命就一日处在危机之中。
谢少将,霍林教官,雷蒙中尉,唐镇等适应期军官们……甚至曾经试图克扣过他军功的白胖、黑瘦、络腮胡那三位长官,甚至治疗区慈祥的女护士长。
那都是为这个帝国英勇奋战的人们。不应该因暗中的冷箭而流尽热血。
“老元帅,我认为这是一次良机。”
须臾的沉吟后,姜见明平静地扬起双眼,“您看,如我们能够把这个案件追查下去,是不是就有可能从幕后真凶手里缴获干扰波发射器,甚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