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踏过千山万水,江筝筝的心中再无遗憾。
距离他们二人离宫已经过去了三年,这三年他们走过很多地方。
景怀生病了,是在离宫后的第二年发现的,先是莫名其妙就开始浑身疼,但未免她担心一直隐忍不说,直到再坚持不下去了,江筝筝在夜里听到了景怀刻意压抑的痛哼声。
江筝筝想要救他,她也以为自己能救他,然而似是天意般,她所能做的一切都对他毫无作用。
这夜,景怀又发病了,痛的满头大汗,江筝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她的下唇几乎被自己咬穿,直到能尝到血腥味。
江鸿被她揪了出来,迫切的想要他能够帮帮他们二人。
江鸿看过后表示无能为力,景怀疼得晕了过去,江筝筝的泪不由控制的往下流,她抓着江鸿问,“你不是能医世间百病吗?”
江鸿任由她将他抓疼,而后变戏法般的将景怀体内的病变图画了出来,“你看,他的腹部已经没有一点好地方了,总不能替他将整个腹脏给换了吧?”
江筝筝看的揪心,“为何……为何要是他呢,为何我没有早早的发现他的不对劲。”
江鸿还是无法完全理
解人类情感,他自己活了太久太久,见过了这世间的人类换了一批又一批,也见过了太多人的死亡,没觉得没什么不妥。
辗转而来,他们再一次踏进京城,夜色中化身为鸟的江鸿携着一封信飞进了皇宫,将信放置在景天的枕边。
景天阅信后以最快的速度出宫见自己的生身父母。
景怀已经醒来,撑着身子起来强行收拾了一番后,他们的儿子景天刚好赶到。
三年的时间,景天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家三口难得相聚,除却景怀的病让人心揪,实在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
景天跪在父母跟前行礼,“孩儿拜见父亲母亲。”
江筝筝拉着儿子的手让他起身,景怀看着眼前与自己一般高的儿子只觉得心里满足,拍了拍他的肩膀,“果然是我的儿子。”
景天收到了江筝筝的信,已经了解了景怀的病情,他极力想要让景怀回宫接受宫里御医的治疗。
景怀拉过江筝筝的手,对景天说,“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你的母亲。”
江筝筝害怕听他说这样的话,她不愿接受景怀离她而去。
景天的眼眶湿了,他虽已经做了这天下的主人,但他也同样与天
下人一样乃血肉之躯,有七情六欲,景怀是他的父亲,是他最为恭敬爱戴之人。
“父亲……就让御医给您看看吧。”
景怀摆手,“你母亲不比这天下的任何一个大夫差,连他都束手无策,再看御医也没了意义。”
江筝筝借着出门走走的借口留他们父子二人在屋里,而她出了门便再也忍不住呜咽着哭。
老天让她重活一次,她本欣喜不已,然幸福时光总是如此短暂,老天给了她幸福,却只有这短短几年。
她在想,是否是她幸福的笑时太过大声,惹来了老天的嫉妒,而后便在景怀身上落了难。
可是她不甘,命运不该如此不公,哪怕……哪怕注定要让他们分开,为何厄运不落在她的头上,反正这些年的时光她已经是捡来的,已经知足了。
可景怀,他才刚刚有自己的时间能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怎么老天就看不下去了,非要折磨他。
“外面冷。”
江筝筝的肩上被人披了一件大衣,她回头就看到了景怀虚弱的脸色,而后便是因为吸了冷空气而剧烈的咳嗽。
“以后……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冷了添衣,饿了吃饭。”景怀将她轻轻揽
在怀里,却已经无力再抱起她了。
江筝筝又哭了,一颗流星划过,她急急忙忙的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闭眼祈祷。
已经多了这么多年,景怀还是喜欢江筝筝的一举一动,哪怕他们的儿子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是这天下最大的主。
可在他眼里,她依旧如小女孩儿般单纯美好,让他打心眼里便喜欢的很。
江筝筝扶着景怀回屋,短短的一截路,他们几乎是挪着步子走的,她问,“如今……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儿吗?”
景怀的脚步停下,而后面对上她,一只大手轻轻的抚摸江筝筝的脸,“有你们在身边,我已经满足了,答应我从明天起不要再哭了好不好,心里好疼。”
江筝筝努力的点了点头,事情还不到最后,她不能现在就认命,她不哭,她应该做的是找遍所有方法延续他的命。
夜里。
她守着他睡下,耳听着他的呼吸声绵长,确认他睡着后,江筝筝躺在他的身边与他十指相握,而后让神识脱离肉体,急急忙忙的钻进灵泉空间里去。
如今空间里正值盛夏,万物生长郁郁葱葱,她顾不上欣赏,一头扎进竹屋里又一次翻遍所有的古籍药书。
江鸿也回来了,以人的模样进了竹屋,眼看着江筝筝将整个屋子霍乱的难以下脚,江鸿在后面不动声色的帮忙恢复。
所有的药书全被她翻遍,可心中有事难以静下心神看,最后只一无所获。
江鸿收拾完后身子靠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