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妃被吓早产,此刻正有接生嬷嬷守着生产中,然而在皇后生产时守在门外几天几夜的国主此刻竟连面都没露。
景怀哪里还顾得上宋莺莺是不是要生孩子,如今他唯一感到焦头烂额的就是整个皇宫都翻遍了,却连江筝筝的一丝影子都没有。
“江筝筝!你出来!”景怀立于栖凤殿的大院中,他盘问了这里的所有人,都说在此之前皇后未曾提及一句要离开的话。
他第一次有一种强烈的要失去的感觉,景天没了,江筝筝走了,那些他们曾经畅想过的美好未来,如今只剩下了他一人。
整个栖凤殿里无一人敢动,他们低垂着头,听着景怀那声满含悲凉之意的呼唤声,然后没有一丝的回声来回应他。
“连你……也要丢下我了。”景怀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精气神般,身旁的奴才想上前扶他,被他直接推开了。
而后有急急跑来与他报喜的奴才,“国主,莺娘娘生了,是个皇子。”
“去、去传宋之朗进宫。”
那前来报喜的奴才一脸的懵,却又不敢多言,转身让人去传了话。
当夜,整个皇宫内似乎都听到了一阵阵婴儿的啼哭声,久久
不止。
景怀独自一人喝下了几坛子烈酒,听着那不绝于耳的婴儿哭声,最终在酒精的刺激下落了泪,摔杯子砸坛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去!别让他哭了!”景怀在屋内大吼一声。
屋外的奴才吓了一跳,小跑着去了刚刚生产完的宋莺莺处,那里安安静静的一丝声音都没有。
“她是死是活与我有什么关系!若不是她我们的孩儿怎么会不足月便早产了,你看看他皱皱巴巴的只有一点点大,我都怕他活不了。”漆黑的屋内,女人的声音尖细刻薄中带着虚弱。
紧接着又有一道男声响起,“莺莺,这事儿与皇后娘娘无关。”
宋莺莺一听立马就拔高了音量,“怎么就与他无关了!若不是她拿刀要杀我,我又怎么会被吓到。”
门外的奴才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一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屋内的争吵声吵醒了熟睡着的孩子,一声接一声的婴儿啼哭声又开始回荡在宫中,老奴才硬着头皮上前敲了门,“莺娘娘,奴才奉国主之命来告知娘娘,别让皇子哭了,国主心里不痛快着呢。”
屋内有瓷器摔碎的声音,“孩子要哭我能怎么办!不足月
就出生了自然比别的孩子难养。”
老奴才为难的又道,“国主之命难违,奴才也是奉命行事。”
屋内孩子的哭声似乎更大了,接着又是女人咒骂的声音,“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死得了!”
女人的骂声几乎持续了整夜,景怀醉酒后终于神经麻痹下睡了几个时辰,再醒来时宋之朗正候在大殿外请求传召。
景怀清醒后的第一时间就忆起了之前的所有,孩子没了江筝筝也走了,独独留下了他在这诺大的宫里,难过也是一人,开心也是一人。
他知道在江筝筝的心里对他有怨,可他又怎么能想到,那孩子也是他寄于了希望的,可变故横生,他不能和江筝筝一起抱头痛哭,他也会在夜里因为想那孩子而不能安宁,孩子下葬那日,他的心也死了一般,他发誓会将凶手以最残忍的手段处置。
她却根本不理解他,不给他一丝机会。
“宋将军在殿外候了半夜,要不要传进来?”奴才询问景怀。
景怀不紧不慢的收拾好后,已经不见昨夜的颓废,这才让人把宋之朗唤了进来。
宋之朗进门后直接跪下,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景怀故意顿了一会
儿才让他起身,问他,“京城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何时返回军营去。”
宋之朗回,“都以安顿好了,末将想明日便启程,今日来是想问国主,可否需要微臣带兵在京城方圆百里内找找皇后娘娘。”
景怀摆手,“不必了,该派的人都派出去了。”
京城这般大,若是她有心要躲,就算掘地三尺也难找到她,景怀深知,这次他真的失去她了。
“还有一事,关于莺莺……”宋之朗说的有些艰难,他是想找个借口将她接回府上的,虽说他的母亲依旧无法接受让宋莺莺做她的儿媳,可如今长孙出生,他娘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可昨夜不过与她简单提及,宋莺莺就直接拒绝了,算盘打的响亮,想要他们的孩子顶替已经死去的景天的大皇子之位。
宋之朗才看出了宋莺莺的野心,原来她的目的从不是他,他只是做了宋莺莺高起的跳板罢了,他被骗也就被骗了,但是宋莺莺的主意打到了国主身上,怕是生死都不能自己做主了。
“那孩子你看了?”景怀问他。
宋之朗点头,“是我给国主惹了麻烦,若非我请求您将宋莺莺安排入宫,许这
一切都不会发生,微臣实在万死难辞其咎。”
景怀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只是宋之朗若有这份愧疚之心也是好的,至少在为国效力时会更拼尽全力些。
“微臣想求国主为宋莺莺找一条退路,让她能离开宫里。”宋之朗眼神坚定的看向景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