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娃用舌头将糖挑到嘴巴的另一边,好让自己能够说出话:“不,不是李婆婆,我娘亲给我的,好好吃好香好甜!”
大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嘿嘿的笑。
段成文想到刚刚镇子口上,花青筠摊主的聊天,他当时还以为,花青筠为了买回去自己慢慢吃,才会让摊主做成糖块状。
这么看来,他错怪她了,花青筠只是想买回去给娃娃尝尝。
“娘亲怎么会奖励糖块给你吃?做好事了?”段成文边说边拿起火钳想去把灶坑下的灰先弄干净。
两个娃娃煮饭时不晓得弄灰,他每次晚上回来做饭的第一件事就要把灶坑下的灰弄好,免得第二天堆积成灰了。
这一次出差去了五天,他自己也未料到一去就是这么长时间。
原已经准备好把下面的灰装满整个畚箕,但当段成文看到干净,只留下一层薄薄的灰时感到到有些意外。
“没有,我和二丫都有娘亲给的糖,我们没干活,娘亲醒来之后,我和二丫就没做事了。”大娃吧唧吧唧地啃着最后的糖碎。
对娃娃态度转好,还会做家务了,段成文惊喜的同时还有疑问,花青筠为何从落水之后,整个人的性格都变了?
他从收音机里听过,若是人头部撞击严重,撞坏了脑子前面的额头,很可能会出现性情大变的症状。比如原本和蔼可亲的农民撞坏脑子之后会变得脏话连篇。
虽然当时他在收音机听医生专家讲症状时都是些反例,但段成文猜测花青筠也是摔坏脑子了,没准花青筠就是比较特别的那种,从性格不好摔成性格好的。
“二丫呢?”段成文平时和二丫不怎么讲话。两父女都是不爱说话的类型,闷闷的,加上段成文第一次为人爹爹,不知道如何主动与娃娃进行沟通。
大娃性格外向,很多问题都是大娃主动和他说,而二丫本身是个女娃,段成文一个粗糙男人,加上他的同胞们全是兄弟,没有姐妹,他更是对养女娃这事一窍不通。有时候担心弄巧成拙,因而不太批评二丫。
大娃有的东西,段成文一定会配给二丫同样的,男女一定是要平等的,虽然他自己心里清楚,村里头有重男轻女的风气和陋习。
但段成文打心底觉得女娃没什么不好的,村民总说养娃防老,可把娃娃养大了,也不一定防得住老,像杨利娣杨姨,平时嘴巴厉害,但心里也是个孤独的老人。
养娃这事,自个高兴,娃娃活得也高兴就好!
“二丫在和黄叔叔聊天呢!黄叔叔讲城里的事可有趣了!”大娃回复说。
“爹,我去把院子里的干草拿进来吧,娘亲昨天去山上弄回来好多干草和干竹,给家里烧柴用的。”大娃说着说着走了出去。
段成文确实能隐约听见二丫在客厅的咯咯笑,是那种小女娃还没经历变声前的清脆音,听在耳朵里也是一种享受。
段成文很少听见过二丫笑得么开心,在他的印象中,二丫不怎么笑,见到奶奶叔叔婶婶这些不住在家里的人,经常都抿着嘴不说话。
只有段成文和她说话时才会点点头,但说一句完整的话还会憋红着脸。段成文没太在意,可能奶奶家的人没住在一起, 二丫觉得有些陌生,一律当陌生人处理。
二丫对花青筠就更不用说了,害怕和恐惧,二丫一般都是躲在角落里远远望着花青筠 ,平时跑得远远的,花青筠脾气差对谁都是板着脸。
二丫怕花青筠也正常。
也不知道黄家豪说了什么事,逗得二丫哈哈大笑, 回头他得向黄家豪取取经。
段成文打开碗橱一看,还真有大米,他把大米洗净放到锅里蒸着。一边看火候一边竖起耳朵听客厅里的动静。
“爹爹!”大娃举了把比他身子个头还高的干草,艰难地往厨房的方向走。
“小心,别撞着了。”段成文没想到大娃说的干草居然这么多,他把干草抱到环里。
望着灶头边边上的摆放整齐的干竹,这全是花青筠一个人从山上绑回来的?
“嘿嘿!娘亲回来了!”花青筠大老远就和娃娃们喊,畚箕装着四五个大土豆,花青筠忍不住哼起小曲,还没走到家门就兴奋起来了。
待会娃娃们可以吃上大土豆!花青筠满心欢喜。
段成文出来接过畚箕:“你去歇着吧,这边我来做就好。 ”
花青筠当然乐意至极,她本来也不喜欢下厨,但花青筠思来想去,还是要表达一下自个的感觉谢,再怎么说是两夫妻,也不能把对方的帮忙当作理所当然不是?
花青筠思索了一会,伸出手像拍拍军队里的同志一样,拍了拍段成文的肩膀:“那就麻烦成文了!”
段成文怎么觉着对方说的话别扭的很?
花青筠回到客厅发现二丫正被黄家豪逗得前俯后仰,她并不想打断他们两人欢乐的氛围,就默默地对黄家豪比了个噤起的手指,然后她偷偷摸摸地回了房间。
整理好身上的草絮,花青筠迫不及待地打开原主留下的日记本,翻开第一页,想知道原主到底还有哪些秘密是她不知道的,花青筠好在日后全部处理了。
好家伙,第一页就给花青筠一个大大的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