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院判,小的姓罗名虞山,小的有个问题想要问薛院判。”一个身材高大,面色偏黑棕色的的将士从队伍里走出来。
薛院判看向这罗虞山,这少年目测十七八岁的样子,薛院判立即点点头,“这位小将士请问。”
“薛院判刚才有言,说人痘也是牛痘在我们人身上演变而来,从一开始的对我们人没有危险演变成能要我们性命的痘症,那薛院判能否跟我们保证,我们等下听你的命令种了牛痘之后,牛痘在我们的身上会不会演变成致命的痘症?
万一我们在接种了你所说的牛痘,导致我们演变成痘症死掉了,你能负责的吗?谁的性命不是性命?谁不是爹生娘养?谁能赌得起?”
说最后这一段话的时候,罗虞山显然很激动,甚至还有些质问的口气,语气中明显透着对薛院判的不满。
薛院判听了并没有生气,他这把年纪的人了,脾气和耐性要比年轻那会儿好很多,看着眼前这些能做自己孙子甚至是重孙的将士们,薛院判眼里心里,都只有疼惜,他一脸郑重地看着罗虞山,
“这位罗将士的问题问得很好,想必这也是诸位将士最担心
的事情。
相信大家入了军营之后,都开始上学堂做学问,想必应该知道这世间万事万物,都讲究一个机率,就好比大家能从祖辈口中得知的痘症,也并不是所有染了痘症的人都会死的。
若真的命不好成为那机率之外的特例,一个风寒也会让人死亡,若是命好,得了天花,也能熬过去。
所以这些有可能发生,但是机率很低的事情,本官不能跟诸位将士绝对保证种植牛痘之后会不会演变成痘症,最终死亡。
因为牛痘在我们的身体里演变成痘症的可能微乎其微,痘症最后让人死亡的概率虽然高,但是也有很多人患了痘症活下来。
本官如此解释,诸位将士可听明白了?”
薛院判解释完毕,把视线移动到整齐排队的将士们身上。
“也就是说种了你们带来的这些牛身上的牛痘,也是有可能感染上致命的人的痘症的,并且一旦感染成痘症,我们也有极大的可能会死掉?”罗虞山带着愤怒的声音传来,
“那我不种牛痘,万一我命不好,中下牛痘之后,我的牛痘变成了痘症,最后我染了痘症死掉怎么办?我家中只有老父老母
,他们早年伤了身体,再无法生育,如今只有我一个独子,我是听了紫垣大长公主的话,才来服兵役报效大鄌的,我可不是拿自己的身体来这里给你们这些太医霍霍的。
你们想研制治疗痘症的办法,为什么不去抓可恶的北翟人来研制,为何要如此践踏我朝将士的性命?
总之我不种牛痘,兄弟们,你们也不能种这破劳什子牛痘,万一演变成痘症死掉呢?”
罗虞山不仅自己一个人捣乱,还要蛊惑其他人跟他一起不听从命令去种植牛痘。
“将士们啊,我们让你们种植牛痘,都是为了让大家好的,并非要害大家的性命,牛痘演变成痘症的机率是真的非常非常低,那是极有可能不会发生的事情,但是,我们种下牛痘之后,却能保证我们一定不会再染上痘症,这才是本官到玉门关来的目的,只因紫垣大……”
薛院判见玉门关的将士们并不相信自己,正想搬出风倾城的名头来号召将士们听他的话,却被罗虞山激动的打断了。
只听闻罗虞山愤愤道:“你放屁,你来玉门镇一定是想用我们将士的性命研究你对抗痘症的办法,说什么中了牛痘之后不
会死并且今后还能一辈子不得痘症,这不是在诓人吗?
是人就会生病,怎么可能有会有人一辈子不的痘症?
这一定是你们这些庸医的阴谋诡计,薛院判,别人敬重我,我可不像那些人那么愚蠢,你虽然研制出很多秘方,可是你是用什么办法研制出那些秘方的,你心里没有数吗?
这天下谁不知道,你花钱购买那些重症不治的低贱奴籍仆人,研究你治病的办法,若把人治死了,就算那些仆人命不好。
治好了他们对你感恩戴德,你整个草菅人命的奸官,浪得虚名的庸医,你今日还想那我们军中将士来研制你治疗痘症的办法?
我告诉你,我们可不是低贱的奴籍仆人,我们是大鄌的良民,是大鄌的将士,我们的身上肩负着保家卫国的职责,我们不是你想利用来研制就能轻易利用的!”
“放肆!”荣飞城在玉门镇军区任职数月,早就跟玉门镇的所有将士打成一片,但是这位罗虞山平时却很沉默寡言,不像是个能说会道的。
今日他竟然在薛院判要给将士们种牛痘时,如此激烈的反对,这让荣飞城心中很是不悦。
什么时候
起,一个小小的兵卒,能藏得如此之深了。
荣飞城不由得仔细凝视罗虞山的脸,这张脸的肤色与玉门镇百姓的脸没多大区别,脸上满是干燥的粗糙皱纹,负责也很黑,甚至比大部分玉门镇百姓还黑,但这有可能是此人天生比比人黑,就如哪位虽然出身在水分充足气候养人的南方,也依旧黑得跟快木炭一样的越州男儿山小二黑。
所以荣非常无法从罗虞山的脸上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