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凤钧是下了男儿山才知道风倾城的身世流言,已经传到了越州,沿途她都不敢轻易在闹市歇下,怕两个孩子听到了关于母亲的流言。
如今终于见到风倾城,老师父直接就问了他们夫妻打算如何应对,他也好从中帮忙。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们也不能确定她的身份究竟是谁。”风凌夜虽然能肯定风倾城是楚玉娇的亲生女儿,可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即便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师父,风凌夜也打算隐瞒。
因为前朝郡主的身份,真的太敏感了。
他自己又是大鄌的亲王,还是当今皇上的亲叔叔,而风倾城却是前前魏太子的嫡女,是大魏的郡主,他和她的身份是对立的。
他不希望,风家因为这样,就硬生生把他们夫妻分开。
这也是为什么,李白把楚玉娇杀死之后,他没有恢复大鄌睿亲王的身份,而是继续以归海派掌门的身份呆在她身边的原因。
如果有朝一日,他要与她对立,那么他宁可当一辈子的江湖莽汉。
一辈子闯荡江湖有什么可怕的?
对他来说,最可怕的是妻离子散。
“那我们就认定了小十是雪家遗孤。”朱凤钧看向风倾城道,“小十,不管你的真实身份为何,这些年,你为大鄌为中原百姓,乃至为南越百姓,做的一切,相信大家都看在眼中,你不是朝廷那些只给出政见,让皇帝打开国库去施行的人,你是提出自己的要求之后,还出钱出力的,你是真心实意为了百姓好的,你担得起雪家遗孤的身份。”
“师父,谢谢你!”风倾城穿越到大鄌之后,就没有一个丈夫之外的亲人,拜入归海派的时候,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有人疼,因为那个时候,她以为师父死掉了。
可现在,师父如父亲一般站在她这边支持她,保护她,风倾城心里暖融融的。
“傻孩子,你是我的徒弟,就是我的孩子,当父亲的,维护自己的孩子,那不是应该的吗?好孩子,你不要怕!”朱凤钧双目慈祥的看着风倾城安慰着她。
“是,我不怕,我有师父师母,有丈夫有师兄们,我不怕!”风倾城点点头,她在大鄌不是孤身一个人,她无须害怕任何风雨,因为有人会陪着她一起挺过去。
这一夜,大家在驿馆好好休息之后,翌日便上路回京了。
路上有儿女相伴,
风倾城和风凌夜心情不再那么压抑。
只是,风倾城的心中还有别的担心,“风凌夜,我真的是楚玉娇的女儿,这件事我们都很清楚,我的右边手臂上确实有烙印,这应该不会错,如果皇上和母后都介意我的身份,要将我和孩子们给……”
“不会!”风凌夜打断她的话,伸手紧紧拥住她,另外一只手也紧紧抱住窝在她怀中睡着的女儿,“母后仁慈,皇上对你也很好,也很疼爱两个孩子……”
“可是非我族类,其心可诛,单就我的身份,就让皇上忌惮,夫君,我真的害怕了!”越是靠近进城,风倾城越是焦虑。
她从来不敢小看封建皇权排除异己的决心。
她紧紧抓着风倾城的手,“要不我们去海外吧,去西洋,如果大鄌容不下我们,我们到西洋去。”
“傻丫头,相信我,当年你还年幼,你的身份是什么,全靠楚玉娇一张嘴说给你听,你怎么能相信那个诡谲狡诈的女人呢?
她腹中怀着孩子,还能跋山涉水到玉门关去?她不怕动了胎气吗?
或许她中途动了胎气,她的孩子死掉了呢?
她自己没孩子,又想利用雪家军的残余实力,就故意仗着自己
和你母亲长得一模一样的特点,非要说你是她的亲生女儿,可其实你是雪家的孩子呢?
当年的人都死了,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风倾城闻言,思索了一番,竟然觉得他说的很对,她刚出生时,她还是个小婴儿,当年的玉门关战场上发生了什么,根本已经无人知晓,全靠楚玉娇一张嘴瞎编。
或许现实真的如风凌夜所说的,楚玉娇的孩子因为意外流产了,但是她有想利用雪家余部的势力,所以找到了战场上刚出生的雪家遗孤,用隆庆太子的紫金冠发簪在雪家遗孤的手臂上烙下一个烙印,好蛊惑她。
这种事情,诡谲狡诈的楚玉娇又不是做不出来。
被风凌夜这么宽解,风倾城也慢慢释怀了,她安心靠在风凌夜的怀中,一手搂着女儿,一手握住风凌夜搂着她肩膀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一家人靠在马车内,风凌夜看着窗外的远山,眉头微微皱着。
虽然他知道她十有八。九是楚玉娇的亲生女儿,可只要她不说,就没人能拿她的身份说事。
她的身份会最终会变成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局面,彼时就看天下百姓有没有良心如何待她了。
风凌夜也
想看看成康帝的态度,风倾城可以说是大鄌近十年的大功臣了,风倾城用了最小的力,收服了南越和东莱,别说文臣了,武将都没人能做到这一点。
她这样的大功臣,若是成康帝都因为她莫须有的罪名,而排挤她甚至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