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拓跋鸿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王妃虽然也是女将,但书读得少,看问题也很浅显,她并不能看清这其中的要害。
他早已经有证据证明,如今安分呆在北翟的太子只是个替身,如果他们不早一点采取行动,太子的计谋一旦成功,他们家主子成为中原之主的机会就更加渺茫了。
一旦他们输给太子,那么北翟十三王子一脉,将会被彻底铲除。
可看着满目埋怨的王妃,拓跋鸿又不知道该如何与其说明他们此刻的处境,与他和斛律铎心中的担忧,只能做作揖,“属下告退。”
王妃气得拂袖将身旁的书卷扫了一地。
但出门而去的拓跋鸿完全不为所动。
南镜,缈城。
清晨的霞光洒在庐江之上,初夏的天气多雨,雨后初晴的庐江水速很快,风倾城躺在蓬船里,随波逐流,空气中都是空山新雨的清新,前方渐渐显出了缈城的的样子,风倾城能清楚看到最高的缥缈楼,自己当初偷偷跑去南镜,还在那上面吃过饭。
不知道自己抵达缈城之后,是否能有机会逃走。
更不知道自己下达给邵将军的命令,她男儿山上
的兵卒,都执行了多少。
如今又一年过去,整个南镜的兵力已经从去年攻打南越时的十万兵力增加到了十三万,风倾城不奢求一半,但能有个五六万的兵卒能在路上假装中暑,然后以猎户的身份接着山林的隐藏悄悄赶往南镜,她也满意了。
因为她并不敢小瞧了楚玉娇。
这个女人诡谲狡诈,当初就能诓骗前东莱王在帝后大婚之前,攻打越州,将整个越州屠城。
风倾城很担心她会在想要号令她南镜兵将不得,而利用她狡猾的计谋诓骗了她南镜的兵将,万一那些兵将真被她诓骗,冲出缈城,京城里的成康帝就危险了。
因为缈城是大鄌南部的关健要隘,缈城虽然位于大鄌南部,却是多水又多山的城池,山多,自然就会形成很多天然的屏障,当初风凌夜被压住双腿的那一处要隘,就是其中的关键关卡,缈城的层层关卡,会成为阻止敌军的最好利器。
可若是兵将门被楚玉娇蛊惑,南镜兵卒们穿过缈城,成康帝就危险了。
所以风倾城很担忧,他希望,那些藏匿在山林里的兵卒能多一点,如此一来,就算楚玉娇真能蛊惑集结到缈城的兵卒,
也有藏匿在山林里的兵卒,能阻挠他们。
“可算是到来缈城了,我们也算完成了夫人交给我们的任务。”负责照顾风倾城的婆子看着越来越近的缈城渡口,语气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风倾城的思绪被打断,她转头去看婆子,后者小心翼翼的跳上栈桥,帮助划船的老头把小船拉得摆正与栈桥齐平,夫妻两二人一起搀扶着风倾城从小船上离开。
风倾城浑身无力,脸上和手上的皮肤全部溃烂,看上去,就让人避而远之,更不会有人细看她。
不过也有八卦,看到老夫妻两人搀扶着风倾城,更看到风倾城因为脚底板也长着水泡而行走艰难,便开口询问:“老姐姐,这可怜的孩子这是怎么了?”
“上山砍柴不知道碰了什么毒草毒树,回来没几天,脸上身上就起了疹子,如今是吃也吃不下,疼得睡也睡不好,我们老夫妻一辈子无儿无女,就在山上捡了这么一个孤儿养大,没成想她命这么苦哟。”
老婆子抹着眼泪开始诉苦,眼里脸上以及言语间,都是对风倾城的心疼,“敢问老妹妹,这缈城最好的大夫在哪儿,我们是带女儿来缈城看病的。”
“我们缈城最好的大夫啊,就是济世堂的坐诊大夫周世安了,你们进城之后,找济世堂就行了,哎哟可怜了这闺女,生得一双如此漂亮的大眼睛,如夜空中的星子一般,怎就染了这样的病了。”
那八卦的妇人眼神怜悯的打量着风倾城,风倾城也看着她,努力的在口腔中凝聚唾沫,用尽此刻裙身的力气,朝那妇人吐去。
她这么做,不是瞧不起那个妇人,也不是厌恶她打量自己怜悯自己。
而是眼下,中了软筋散全身无力的她,唯一能做带的出阁的事情就是朝那个妇人吐唾沫了。
她之前在船上那是没办法,如今能出现在人群中,她必须闹出一些反常的大动静,才能让来找她的人记住,她曾出现在这个地方过。
距离她回男儿山,让师母给北境送消息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风凌夜就算还没赶到缈城,也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她这段时日躺在船上也不是整日的碌碌无为,虽然浑身疼痛,她还是忍着煎熬,易地而处的想着涉及到这件事的所有人的反应。
楚玉娇和邵将军等人的想法,她能猜到七七八八,至于师母,若她看了自己的血书,她应
该能想到让初四养的白鹰去送信,白鹰是初四从小养大的,虽是苍天之上的霸主,却对归海派所有人都很熟络,加之白鹰飞得又高又快,比信鸽送信安全多了。
所以风凌夜一定很快得知了南镜这边消息,若是他知道她的处境,他一定会尽快赶回来,就算不能赶回来,也会派所有归海派的弟子回来协助她。
风凌夜一定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