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风倾城以为,萧玉蕊会愤恨的说出,是先皇害死雪家全族时,却久久等不到萧玉蕊开口,只看到她的眼睛越来越红,里面盈满了泪水,她悲戚的看着风倾城,直到泪水夺眶而出,她也如遭雷击一般,跌坐在地上,泪水扑簌簌落下,打在被冬阳照射的地板上,她悲痛的声音随之传来:
“因为雪家全族,是为了替风家守护江山惨死的,为了守护大鄌,我们雪家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至今都还记得,我从悬崖上那棵接住我的大树上爬上来的时候,看到战场上那么多亲人的尸体,我的心有多痛。
公公被的右眼还插着利剑,腹部的伤口裂出好大一个口子,肠子都流出来了,婆婆被人一刀砍在脖子上,只有一点皮连着,大伯四肢断在他的身旁,大嫂后背被劈开,还有二伯,他……”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风倾城心疼的冲到萧玉蕊的身旁,紧紧抱住她,“母亲,不要再说了……”
“十娘,你的亲生阿爹,他身上插满了利剑,手上被上脖子上都是,呜呜……都是为了风家,全都是为了风家,要不是为了风家,他们也不会全都死了……”
风倾城想跟她说,这跟风家没有关系,这是魏贼的错,身为大鄌的将门之家,雪家军用性命维护百姓
的太平而死在战场上,是身为兵将的至高荣耀。
可是风倾城说不出口。
这个世上,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其实都是英雄在负重前行。
萧玉蕊身为英雄的家属以及英雄的一部分,她有权利崩溃,有权利埋怨。
悲痛绝望的哭声,慢慢变弱,萧玉蕊终于停了下来,靠在风倾城的怀中抽泣。
她毕竟疯癫过,情绪大起大落,人也晕了过去。
“初四!”风倾城叫来初四,初四立刻给萧玉蕊把脉,然后对风倾城说,“只是情绪起伏比较大,没事。”
“多谢。”风倾城道谢,抱萧玉蕊到床上去,她则坐在床边,一个身影笼罩下来,蹲在他的身边,手上拿着个小药瓶,正要往她的脸上涂药。
“我自己来就行。”风倾城知道,这药应该是对自己脸上的巴掌印有效的,遂伸手接过来,自己涂抹在脸上。
萧思谋见他们两人相处融洽这才放了心。
风倾城在萧玉蕊睡熟之后才离开她的房间的,等晚上她去叫萧玉蕊下楼吃晚饭时,才发现她不见了。
问了客栈里的所有人,都说没见她出过房间。
风倾城着急得不行,赶紧派人去寻找。
大家在玉门镇各个角落忙碌起来,直到天完全黑下来,萧玉蕊才一
身风尘仆仆的回来。
“娘亲,你去哪儿了?”风倾城赶紧迎上去,抓着她的手,一片冰冷,风倾城心疼道,“我很担心你!”
“我去了当年的战场。”萧玉蕊拉着风倾城的手,坐在客栈的大厅里,“十娘,我无法相信,事情已经过去十八年了,我只觉得自己像似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在找你爹爹,在找你,怎么一觉醒来,你都十八岁了,还嫁人了……”
“娘亲,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应该做的,是向前看。”风倾城拉着她的手,心疼的看着她,
“母亲,你出身萧家,嫁入雪家,萧雪两家都是将门,身为兵将,战死在战场上,是最光荣的。
母亲,害死我们雪家全族的,不是大鄌风家。而是魏贼,魏朝皇室一心享乐,苛税猛于虎,害得天下百姓民不聊生,魏朝的灭亡,跟大鄌没有关系,都是魏朝自食恶果。
但是他们却不自我反省,还要在百姓当中掀起风波,打扰百姓平静的生活,娘亲如果心中有恨,就恨至今还在作乱的隆庆太子,而不是大鄌皇室,皇室这些年养育了我,对我百般疼宠,母亲,生而为人,当为国为民,我们不该怪自己的国家。”
“对,倾城说得对。”萧思谋听闻萧玉蕊回来了,也从楼上下来,还在楼梯上就听到风倾城的
这番话,将门出身的他,很有感触,也很欣慰外甥女能说出这样一番忠义之语。
他老怀欣慰的走到母女两人身旁坐下,“蕊娘,你心中有苦有恨,五哥都理解你,但你要慢慢释怀,未来还有更好的日子等着你。”
“是,五哥教训得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萧玉蕊自愧的低下头,“今日之事,让五哥担心了。对不起五哥。”
“我们是自家兄妹,傻丫头,跟自己的哥哥还道什么歉。”萧思谋的脸上,终于扬起重新找回妹妹之后的第一个笑容。
风倾城转头看着萧玉蕊,又看向萧思谋,并没有因为萧思谋那句“傻丫头”而觉得突兀。
在哥哥的眼中,妹妹永远都是那个天真的需要保护的傻丫头。
门外,被风倾城派出去找萧玉蕊的人都回来了,风凌夜从马背上下来,拄着拐杖进门来。
“你回来了。”风倾城起身,扶着他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臣婢这就去厨房。”香秀是大宫女,立刻带领秋兰和飞霜去厨房,放在大锅里热着的饭菜被一盘盘端上来,鸡鸭鱼比较少,肉类都是牛羊肉,烩羊肉、焖羊排等等在桌子上冒着腾腾热气。
“今日不将官职爵位,只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