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居宫门前,苏语凝坐在软轿之上,略略抬眼,看着恍若仙境的居所,漫不经心地垂下了眸子。
“娘娘,为着您的清静,陛下特地将您挪到了这仙居宫里,不准外人过来呢。”
春樱欣喜道:“如今还未举行晋位仪式,娘娘就有如此恩宠,可见日后定会圣眷不衰。”
“你倒是会说话。”
苏语凝面色淡然,如今什么都挑不起她的兴致,所谓仙居宫,也不过是个偏僻些的宫室,有什么了不得的?难不成住在这她就真成仙了?
众人正准备入门,一旁却突然跑出了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嘴里还呼唤着:“凝嫔妹妹!”
如今苏语凝可谓是皇帝的心肝肉,皇后都不能奈何,一众宫人立马将那妇人拦住,死死扣在地上,她涕泪横流,还挣扎不休,吼得震心。
“娘娘,说不准又是哪个不受宠的疯了,咱们回去吧。”
苏语凝却撩开帘子,仔细瞧了瞧,挥手道:“放开她。”
无人敢不从,女子从地上爬起来,扑上前去,春樱戒备地挡在苏语凝身前,却听苏语凝道:“宸妃姐姐,许久不见了。”
四下俱寂,眼前的疯妇竟然是那个不
可一世,处处与皇后叫板的宸妃!
“春樱留下,你们都退下吧,本宫与宸妃姐姐说说话。”
人散去以后,宸妃擦了把脸上的尘土,哀求道:“妹妹,如今你也出来了,好歹帮帮我,若是再这么下去,何家可就要完了……”
苏语凝诧异道:“这话是怎么说的?妹妹这几日都在屋中,没听见外头的事。”
“父亲被抓进了天牢,长房的人也不知所踪,本宫这颗心都快揉碎了……”宸妃痛苦不已:“求求妹妹帮本宫一把,本宫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可……本宫如何帮姐姐?”苏语凝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本宫如今有伤在身,门都出不去,成日里被看得严严实实,怎么能……”
“无需别的,只要妹妹去跟二殿下说一说,让他将二房的嫡女秋月娶为正妻,何家就还有救。”
苏语凝看眼前之人一脸迫切,心中暗笑,这宸妃如今倒是不笨,可惜看错了人,无论是她,还是云深:“说实话,妹妹如今也是靠二殿下才出了慎刑司,是万万不敢忤逆的,陛下这几日说,二殿下正在同汾阳郡主议亲,无论是家室还是样貌,想来那位二
房的嫡女都及不上郡主吧,二殿下是万万不会应允的。”
她一脸为难,宸妃却一再哀求:“妹妹,今日本宫是偷偷跑出来的,如果被人发现了,还会把我抓回去的,你定能见到二殿下,你同他说一说……”
眼看宸妃就要伸手去抓人,春樱立刻隔开了二人:“宸妃娘娘,我们主子都说了,帮不了您,您怎的这般夹缠不清?”
“你让开!”宸妃几近发狂:“本宫让你滚!”
苏语凝无力地道:“姐姐,别闹腾了,快回去吧……”
“来人!快将宸妃娘娘带回去!”
唤来了宫人,宸妃被人推搡着离开了,春樱尤不解:“娘娘何苦理会她?如今何家都不成气候了,陛下也不肯见她。”
“这可说不准。”苏语凝垂着眸子:“她受宠多年,未必没有后手,更何况,她知道本宫许多事,一个不慎被她泄露出去,岂不是不好?”
春樱扶着她走了出来:“还是娘娘想得周全,奴婢会将此事告诉二殿下,让他处理。”
“有劳你。”苏语凝眸光微动,随后踏入了寝居之中……
天色阴沉,不多时就下起了雨,绛雪院门前的空地上打出了
一个个水坑,阿宝蹲在一旁玩耍,被白芍急忙抱进了屋中。
“快给他擦擦,小心着凉。”
苏菱一面吩咐着,一面对云霆和宁景琰道:“你们先用膳,我且过去瞧瞧。”
“好。”云霆握了握她的手,随后转向宁景琰,见他有气无力,开口问道:“你还在为汾阳的事烦心?”
“没有。”
他将头别过去,拒不认帐,云霆啜了口茶,淡淡道:“死鸭子嘴硬。”
宁景琰立刻来了劲,激动地道:“殿下,您说,您说她图什么?云深哪是什么好人?臣瞧着他身边的侍从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留神惹怒了他,被他拆巴拆巴连皮嚼了,什么东西!郡主还要嫁给他,还说不悔……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听着他的抱怨,云霆放下了茶盏:“这也算是家事,母后和孤都没想到,舅舅竟然那般绝情,要将汾阳葬送。”
“这有什么要紧?老子混账也不能将女儿往火坑里推!”他一激动就爱乱说话:“如今要紧的是将郡主救出来,无论去哪,总之得离开齐国公府,说不准她就是说昏了头,才觉得云深是良配!”
云霆摇头:“汾阳不是孩童
,云深应当是拿住了她什么把柄。”
“对。”苏菱拉着阿宝一步步走了进来,似乎瞧着宁景琰面善,阿宝瞪着一双大眼睛看他,随后噔噔噔跑到他面前,宁景琰将人抱了起来,嘟嘟囔囔:“瞧瞧,就连孩童都知道谁是好人,偏生郡主好心当成驴肝肺……”
苏菱入座,看着二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