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云深便顿住了,虽然不愿承认,但他说的的确是实情……
良久,淳于凌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份寂静:“得了,若是二殿下应了,午后便可以去节度使府转转,想想法子,若是您不应,那就趁早出了这个门,本王还有事要同恭王殿下商量。”
说完便起了身,随意地伸了个懒腰:“天色尚好,本王也该去寻个乐子,消磨一番了,二殿下请自便……”
“站住。”
云深面色不豫地叫住了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来:“本殿下答应你。”
他的笑容里透着几分了然:“这就是了,二殿下的选择果然明智……”
出了院门,云深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天知道他多厌恶淳于凌,此生都不愿再与此人有什么交集,可如今为了苏菱,竟心甘情愿被他折磨,这简直匪夷所思!
不多时,马车在节度使府门口停下,云深长舒一口气,径直进了里间,周成亮正躺在榻上休息,一见他来,即刻起身道:“臣见过二殿下。”
“起来吧。”云深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随后道:“周大人一直未露面,本殿下还以为您不想合作呢
。”
周成亮连忙道:“自然不是,二殿下也知道,恭王殿下此时盯得紧,臣一举一动都在他注视之下,根本动弹不得。”
这周成亮也算是个老狐狸,前些日子借口赈灾躲到了乡下,如今更是仗着养病的名头不出现,将一切撇得干干净净!
“本殿下今日来便是想问问,周大人可是有了退却之心?”他语气不善:“因着交接之人换成了本殿下,你便生了怯意,是以避而不见?”
“不不不,臣绝无此意!”周成亮立马解释道:“二殿下真是冤枉臣了,臣对您没有半分不敬之心呐!至于那桩事,并非臣有意拖延,您也看见了,恭王殿下就住在前院里,若是走动频繁了,臣前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这一番剖白过后,云深的面色仍旧没有变化,周成亮知道他心有不满,是以不住地劝慰解释,最后,云深才缓缓道:“既然周大人初心未改,本殿下也不愿为难你,只是周大人该表表诚心才是。”
“好,好。”
周成亮立刻道:“二殿下,臣这里正好有上好的银月茶。”说着就将一个精致的木头匣子推了过去,在云深面前打
开,里头装的根本不是什么茶叶,而是分量不轻的金子,看来是早就备好了的。
“呵。”云深淡淡一笑:“周大人的确深谙为官之道,和本殿下说的诚心并非是指黄白之物,本殿下要的是周大人的绝对忠心。”
这话让周成亮有些疑惑:“二殿下的意思是……”
“世人皆知,节度使府里最要紧的就是那张布防图,若是周大人将江浙的布防图交给本殿下……”他轻轻阖上茶盏:“这样一来,本殿下自然会将周大人当成自己人看待。”
布防图!
周成亮浑身一震,这东西于他而言无疑是十分要紧,泄露出去半点儿都是杀头的罪过,云深竟然想要这布防图!
“二殿下……这……”
“本殿下知道,这图十分要紧,是以绝不会泄露出去,如今要它也并非有别的用途,只是考验你周大人的忠心罢了。”
半晌过后,周成亮终于从纠结之中醒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人,终是点了点头:“臣可以让二殿下过眼,但这图绝不能离了节度使府。”
云深挑了挑眉,他要的就是这句话,是以起身道:“那咱们便走吧,周大人。”
二人一
路绕过众人,直奔书房,却叫一旁的侍卫瞧了个正着,可巧云霆此刻回来,立刻过去禀告道:“殿下,属下看见周大人和二殿下一同去了书房,行色匆匆,不知在谋划些什么。”
云霆这些日子便预感云深会有所动作,到底是被他抓到了,是以点了点头道:“孤知道了,你去将宁景琰唤来。”
“是,殿下。”
不多时,宁景琰便匆匆赶了出来:“殿下,可是又发现了什么?”
他对着宁景琰低语了几句,随后宁景琰便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殿下,您当真要臣这般?”
见他似乎没有任何松动之意,宁景琰只得垂下头,低低道:“好,臣这就去办。”
随后便走上前去,眼睛四处打量,最终挑上了书房门口的一个侍卫,对那人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侍卫不明所以,但宁景琰毕竟是云霆带来的人,身份尊贵,是以也走上前去道:“宁公子有何吩咐?”
宁景琰深吸了一口气,仰头道:“你,同本公子比划比划。”
“公子说什么?”
“比划比划。”宁景琰摆出一副二五八万的模样:“本公主最近同梁将
军学了几招,想同人较量一番,不必多说,动手吧!”
说着便朝侍卫扑了过去,那侍卫一怔,随后不停躲避着,根本不敢还手,宁景琰胡乱地挥舞着,眼神瞥见书房门前的瓷缸,突然朝那儿撞了过去……
“哗啦”一声巨响,惊动了书房之中的人,周成亮手里捏着布防图,正在纠结,听见这声响吓得锦盒都掉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