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之下,青石板上一滩殷红格外刺眼。
若说方才还是窃窃私语,自张氏纵身一跳,场面就已经控制不住了,梁将军的手仍旧保持着向下的姿势,方才没有抓住张氏,竟真叫她跳了下去……
人声鼎沸,云霆一行人被团团围住,宁景琰不断争辩,想要将此事解释清楚,可人群已经陷入了狂热之中,非要向云霆讨一个说法。
毕竟这是一条人命啊!
云霆突然开口道:“诸位!冯清之死另有缘由,孤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人进了大牢就死了,谁做的谁心知肚明!”
“殿下一入江浙,先后死了两个人,从前可从未有过这等事!”
“殿下打算如何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一片嘈杂声之中,宁景琰拼尽全力嘶吼:“冯清就是个狗官!他害的人简直不计其数!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话音未落,竟有人朝他丢起了东西,菜叶和鸡蛋砸在身上,侍卫挡在云霆身前,怒道:“这可是恭王殿下,你们这是大不敬!”
“有本事就治罪!将我们全都抓回去!”
如今他们说什么都没有人相信了,眼看形势越来越严峻,已经有
人开始推搡侍卫,云霆大声道:“诸位,孤今日在此立下誓言,若是三日之内不能查明凶手,便任由百姓们处罚。”
此言一出,宁景琰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急如焚地道:“殿下,此案千丝万缕,极为复杂,咱们已经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查出结果来,三日实在是……”
“孤心意已决。”若不这般,是无法平息众怒的,云霆朗声道:“诸位以为如何?孤当众立誓,绝不反悔!”
云霆的战神之名到底也是有些根基的,是以众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阵,终是应下了,三三两两散去。
“把张氏的尸身带回张府……”
“慢。”云霆突然拦住了梁将军:“先带回仵作那边。”
梁将军蹙眉道:“殿下是觉得有不同寻常之处?”
“殿下,这张氏就是个疯妇!”宁景琰气愤不已:“她分明就是蓄谋已久,准备借此事陷害殿下您的!”
云霆回想着方才的情景,淡淡摇了摇头:“不对,当时她甚为激动,与闯入节度使府那日并不同,倒像是喝醉了,又或者是……”
三人都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个念头简直叫人不寒而栗,宁景琰张了
张嘴,艰难道:“那……那东西不是已经剿灭了吗?也只有东莱才能弄到,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若真是如此……”云霆下意识收紧了拳头:“那张氏的死就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了……”
天色转暗,地上的血迹渗入土中,宛若凤仙花汁留下的痕迹,众人缄默不语,却都知道即将要有一场风暴来临……
国安寺中,苏菱用送来的药替哑女包扎了一番,又看着她吃下汤药,这才放下心来。
二人刚安定下来,门口处便传来了明戒谄媚的嗓音:“王妃,贫僧搅扰了。”
苏菱搀扶着哑女躲进了佛像后头,这才没好气地道:“你来做什么?”
“王妃……”明戒吩咐人打开了门,几个僧人端着锦被一类的东西,放在地上,他笑容满面地道:“近来阴雨,王妃小心受凉。”
“呵。”苏菱上前抚着那质地贵重的锦被,低低道:“半月来都是看来,你是受了二殿下不少教诲,不过这是他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明戒挥了挥手:“以往都是误会,日后咱们这里不会有人再苛待王妃,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同贫僧说就
是了。”
苏菱对这个拜高踩低的人厌恶至极,冷眉冷眼道:“没有,只要住持别时时来碍眼就是了。”
她语气极为生硬,明戒恨不得立时叫人划破了她这张秀丽的面孔,可不得不赔笑道:“王妃说的是,贫僧日后都会多多注意的。”
明戒在此处粘缠,苏菱挂念着佛像后头的哑女,心急地想要摆脱他:“够了,你快出去吧,本王妃不想再瞧见你。”
“贫僧实在不是有心要为难王妃……”他不停地解释:“方才那蛇也咬了贫僧一口,如今也算扯平了……”
他指着自己的右腿,想到方才苏菱说自己也被咬了,上下打量,却没有见到包扎的痕迹,是以有些疑惑道:“王妃被蛇咬在了何处?”
苏菱心道不好,是以突然将一个烛台丢了过去,呵斥道:“荒唐!这话也是你能问的?”
“王妃,贫僧当真不是有意……”
“你到底走不走?”
见苏菱真动了怒,他才不得不点头道:“是,贫僧这就走,这就走。”
就在他转过身的时候,佛像后头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明戒疑惑地回身:“王妃,这是……”
苏菱一阵心慌:“
本王妃怎么知道?说不定是鼠蚁一类,你快些出去就是了。”
“这殿中还有鼠蚁?”他心道这是给苏菱赔罪的机会,是以殷勤道:“王妃别担心,贫僧这就叫人来替您料理干净。”
坏了!她心乱如麻,呵斥道:“不用你操心,立刻……”
“哎!王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