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皆是倒抽了一口气,若说是巧合,可这也太巧了!若说她提前得了消息,但怎么也不会快过陛下,并且时刻掐得如此准确,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皇帝看向了成净,见他瞪着眼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也对她有些改观,还未开口,却听梁将军上前道:“陛下,这苏二小姐卜卦当真极准,您且相信她一次吧。”
“梁将军。”成净有些不忿地开口道:“苏二小姐不过是一介女流,并且从未修行过,您这般推举,难道是有什么私心不成?”
梁杰是个心实的,听见他这般污蔑自己,忍不住道:“方才当着陛下的面,成净道长您可是输了,一介女流尚且不及,您可觉得羞愧?”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够了。”
众人都看向皇帝,只见他淡淡道:“苏二小姐,只要你再猜中一事,朕便准许你卜卦。”
“臣女愿意一试。”
她略略抬起头来,眸光澄澈如水:“还请陛下出题。”
苏菱应得这般干脆,成净冷冷瞥了她一眼,抱着手臂在一旁看好戏,皇帝身子前倾,幽幽开口:“那你便猜一猜,朕最大的心愿是什
么?”
一时寂静,在场之人都有些诧异,但很快便明白了过来,这答案全看皇帝的心思,只要他说不对,苏菱便只能一败涂地。
成净玩味地勾起唇角,本以为苏菱会说出个“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这般冠冕堂皇的话,却不料她只是轻声说了三个字,却叫皇帝呆立当场……
“雁回山。”
一众人皆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却见皇帝霍然起身,双目灼灼地看着她,一声不吭,全盛也捏着一把汗,这等陈年旧事,苏二小姐是如何得知的!
不同于众人的惊讶,苏菱气定神闲,微微偏头道:“陛下,臣女说的可对?”
“你们都退下,朕有话要问苏二小姐。”
皇帝思忖片刻,屏退了众人,只留苏菱一人在殿中,打量她许久,终于开口:“雁回山一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知天命,守大道。”她神色如常:“臣女只会卜卦,旁的一窍不通,陛下的心事,臣女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许久,皇帝轻笑一声,不辨喜怒:“你倒是聪明人,可朕告诉你,慧极必伤,若是太过自负,只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出人意
料的是,苏菱并未有什么不忿的神色,反而诚心诚意地行礼道:“臣女谨记陛下教诲。”
皇帝一怔,微微颔首,抬手道:“梁将军上书说,你能为朕解忧,那便说说吧。”
她款款起身,不卑不亢地直视皇帝:“臣女卜卦而知,陛下如今正为和亲一事烦恼,苏语凝是臣女的表妹,同为苏氏女,臣女也为她卜了一卦,相信这结果多少能为陛下解忧。”
“哦?”皇帝抬眼看她:“卜卦的结果如何?”
苏菱微微一笑:“恭喜陛下,语凝表妹命格贵重,星宿正中,可造福四方,若是成全了这桩婚事,澧朝与东莱之间必定稳固异常,且王城内外也会祥和安泰。”
她沉稳地说完了这一番话,皇帝蹙眉思索,一面瞧着她,说到底不过是个年轻女子,身上还带着些未脱的稚气,可那一双眸子竟比古井还要幽深,似乎能吸取人的魂魄一般,不知为何便叫人想要相信……
“朕知道了。”
皇帝啜了一口茶,点头道:“朕本就属意让她和亲,况且也已经亲口应下了此事,只不过碍于淳于王爷闹出的事,一时没有决定。”
说到此处,
他突然看向苏菱,追问道:“那依你之见,赵家一事该如何料理?”
苏菱跪在堂下,极为恭敬地道:“陛下,臣女方才说了,臣女只会卜卦,您是天下之主,合该由您做决断。”
她可不傻,皇帝让她畅所欲言,她若是照做,那便是以女子之身涉足朝政,这可是僭越,是死罪!
皇帝摩挲着手上的茶盏,半晌才道:“你且退下吧,朕自有决断。”
“是,陛下。”
退出御书房之时,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觉手心之中满是黏腻的汗水。
梁将军快步走了过来,问她道:“结果如何?陛下可答应了?”
她摇了摇头,正待开口,身后却传来了成净嘲讽的嗓音:“沽名钓誉,陛下可不是如你所想那般好欺骗的!”
成净仍旧对自己败绩一事忿忿不平,走到苏菱面前道:“苏二小姐,卜卦一事可不是人人都做得来的,你若是想学,贫道可以破个例,勉强收下你,可是日后绝不能这般强出头……”
话还未说完,他便被一脸凶神恶煞的梁将军吓得倒退两步,捂住胸口道:“你……你想做什么?”
梁将军冷哼一声:“你若
再废话连篇,本将军亲自送你回真元观。”
一面回身对苏菱道:“苏二小姐,咱们走,不必管他,什么本事都没有,竟还敢说要收你为徒,哪来的脸呢……”
二人一道离开,成净在背后气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
晚间,苏菱回到了府上,苏卿一早就在门口等候,见她回来,立刻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