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米亚自然记不住接下来的事情,他缓缓睁开眼睛,朦胧之中看见一轮圆月,接下来这个月影出现了缺口,越来越大。
“你醒了。”周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是朴冠文。
克里米亚从床上面直起身子,他周围已经不是什么潜水器了,葵也并不在身边。这里是军区医院。
“你在这里昏迷了快一整天了。”朴冠文侧身靠着墙,皱起眉头,“我还以为我又要重新换一个搭档呢。”
“你当时流了很多血。我们真怕你以后再也听不见声音了。”库尔恰托夫坐在旁边的一张空床上。“你旁边的那个女孩……我好像也在当时的大厅见到过。你和她有什么关系么?”
“之前的老同学罢了。我想我们肯定是上升得太快了。”克里米亚望着一个有血的空托盘,他耳朵的血恐怕已经换了好几条毛巾了。
“不错的借口。”库尔恰托夫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了。“我们调取了录像。你不应该靠近那里。”他看克里米亚没什么大碍,就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朴冠文叹了一口气。“下次别再乱跑了。这件事情你知道他打了多少电话才把录像和别的东西都拿过来销毁吗?”
克里米亚在病床上面发着呆,一是有些担心葵的事情,二是因为,那个都市传说竟然是真的。
“白让你在这住啊。”朴冠文一只手把他提了起来。让他把鞋子套上。
后面克里米亚自然是回到了原来的岗位上面工作。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一样。他给葵打过电话,但是葵矢口否认自己曾经在休息日出过门。“或许她被清除记忆了。”克里米亚想着。
接下来的这两个星期,两个人接着在塔台里各忙各的,偶尔也会出去进行巡航。而外,通过聊天,葵可能在某一个高档餐馆继续做厨子挣外快,泰大壮也进到了军学院的研发部门研究他的那个扁圆形状的电力发动机。似乎一切的闹剧和纷乱芜杂,都在最近的几天内变得沉寂,生活似乎又一次回到了正轨。这样的生活似乎也很美好,看看周围吧,大厦电视屏幕上面播送的广告,隐匿在钢板道路缝里的野草,积水里面自己的倒影,变换着各种形状的烟云,生活中的各种细节和惊喜,在平静之中都开始逐渐地展开。克里米亚除去大风大浪,也喜欢这些日常,喜欢的不得了。
他买了一盆蝴蝶兰放在工位上面,看着阳光从朝南的窗户边围着这盆花转着一个大圈。原本光秃秃的蝴蝶兰,过了小一个月,开始抽出一根枝来,上面已经开始长花苞了。看一朵花,读一本书,吃着平常的饭,心中倒也自然,因为这时日中,倒也毫无牵挂,自然就感觉这平日里的生活,也格外舒适。在巡航的时候,天上的白白的蝠鲼缓慢地辗转、翻腾,在一片蓝色的背景中舒展着身子,观察下世间万物吧,竟都像这些云朵一样如此平和。
平静和风浪都是暂时的。在一次平常的巡航中,基地给他们发送了一条消息。
“快些回去吧,我们似乎有一位很重要的客人要见面。”克里米亚在前面打了一个信号,就直接向上升起。平时两人的巡航路线,都是从军区的那艘航母甲板上起飞,直到越过大陆边界再直转而下离开空中大陆,到地表海平面的那一圈军事基地的上空进行巡航。沿着这些军事基地的外围整整一圈,再回升至天上,降落回起飞的位置。一方面为了训练日常的飞行技巧,另一方面也顺便充当一下海上基地群额外的外围侦察。
“好的。”朴冠文仍然话很少,他也立刻抬起机头,向上冲刺。克里米亚随即跟着他,经过了两周的训练他已经能跟住朴冠文的行迹了 ,不过要想追上他的座机跟他面对面,还要再花些功夫。
很快他们就又回到了白色军区的指挥塔中。在他们面前,一群壮硕的保镖,正环绕着中间的一位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小女孩戴着一个银白的的头冠,头冠中间镶着一块红色的宝石。
“翌都的小孩子可不常见。”克里米亚望着这个白净的小萝莉。
“我是64号。很高兴见到你们,两位优秀的飞行员。” 64号,是翌都的象征。所有关于天地之间来往的重要会议,都是由翌都后的理事会进行商讨之后,再交给她来接见地上代表团,商讨诸事会议。对于地上的人民来说,她代表着所有天上人的思想和意志。
“殿下近日身体可安泰。”朴冠文俯下身子浅浅鞠了一躬。
“很不错。”64号对着朴冠文点了点头。俊朗的眉,清丽的眼,挺直的鼻梁,不染而朱的嘴唇。卷曲的长发直达臀际,披散在洁白的颀长身躯上,装点出高雅的美丽。“在一周后我们将就北美洲事件向地面召开会议,待动身到北美洲之前,请你们为我的舰队做侦查工作。尤其是你,克里米亚。经过调查,我个人很看重你的成长性。如有必要,将会上报理事会,追封你为专线。”
克里米亚也向64号鞠了一躬。“承蒙殿下恩赐。”在不列颠王朝他已经很熟悉如何跟贵族阶级说话了。
专线是指在理事会手下的一群特殊人群。他们多半来自于不同学院,合适的人则会由64号进行整理,通过专线群和理事会的商议之后,追封为新的专线。翌都当中每一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