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变暗,荒凉又照进了这几年都不曾有人照料的书店。
但是书店的地下却很热闹明亮,有两个很大的电视机,一个显示着门口房顶的监控,另一个则在播放最近的足球赛。一套皮沙发,地面上铺了波斯地毯,一张超大的茶几在沙发中间,上面放了一台路由器、笔记本电脑、微波炉和几份档案,还有成堆的披萨饼纸盒和空了的啤酒罐。这就是伊莎贝尔他们的临时据点。
阿贡兄弟在楼顶一边放哨一边喝啤酒,克罗米也在沙发上盖着毯子睡着了。她打开笔记本,开始在邮件上写信。
她咂么了好一会,终于在开头用键盘写下了几个字。但又有些觉得不妥,涂涂改改了好久,终于把消息发了出去。
信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泰大壮:
很久没有跟你写过邮件了,在大都会过得还好吧。
巧了,告诉你个有趣的消息,你很快就会见到我,在这里。啊,也有可能是在报纸上。
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如我们聊聊最近的睡眠习惯吧。
我先来。有时经常梦到了一些可怕的东西,啊,就是那种,你厌恶的观察着周围的胡乱的人群,觉得世间如此吵闹的时候,突然眼角发白,我就出现了幻觉。真的,我真的没有嗑药,没有吸什么,这个不用担心我……就算是莫纳甘王国,就算是种植大区,我也绝对绝对不会做这种放弃人生的事情的!
我最近才开始出现这样的症状,我梦见我两年前中学高二的时候有一次老师给我们放了一个宣传片……这让我感觉很不好受。
所有的同学满满当当的挤在昏暗的阶梯教室里,上百双双眼睛都紧紧盯着投影屏。当那个核弹爆炸时,无论是自己国家,还是其他国家的人都爆发出哦~~~~的一种响亮的声音。不知道这个声音是欢呼还是嘲弄,反正我发现,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着一种铁青,眼中全无同情。整个教室都充斥着这种声音,震得我耳朵生疼,我趴在桌上,把头埋进去躲避风雨。屏幕上的火球照亮了我红色的双臂,其他人的脸也变得红彤彤的,富有年轻的生机和活力。
我好害怕,周围嗡嗡的声音交织着,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想着一定又是陷入了幻觉……我看见了一片洁白的沙漠……非常非常大的一片一眼望不到边……没有植物也没有动物……在远处隐约能看到一些黑色的鸟……其实更像是飞起来的床单,但是这些黑色的床单整齐划一的飞行着,扇动它们自己…….有一种非常,非常美丽的感觉,尽管这个世界没有颜色。
唉,我突然想到可悲的是,我们大多数人在一次次无病呻吟,伤春悲秋的时候,那些所谓的敌人,那些混乱的雷基党暴乱者创作出的歌曲、绘画、书籍却都毫无保留的歌颂着自己的祖国。他们坚信自己正义的化身,这种强大的爱国情怀我认为是每个国家都需要学习和留给后人的。我不希望在NDC这种没有国籍区别的特区,人们可以忘记自己的根。
另外关于这个这个幻觉现象我查了一点数据。里面说这种幻觉是有一种很吓人的病可以引起的,叫什么艾丽斯病。你可以帮我查查这个东西吗?
哦哦,还有一种东西叫柯罗诺斯的药物,你也帮我查查有没有相关资料。不过我听说,培养艾丽斯病的培养液好像有这个成分……总是麻烦你,我都不好意思了。
总之,你这么聪明的人,肯定有机会弄到吧。
格子有限,我本来还想说的更多。
嗯,我是不是又问了什么奇怪的问题……呜呼,反正我以前问过你的问题还少么……
那么祝安好!武运昌隆!
糊胡涂涂的写了好多乱七八糟的话,她终于点了发送的按键。
大都会的位置与大白鹰国的时区并不远,所以此时的泰大壮,应该早就休息了。她把剩下的半张带着菠萝和培根的披萨放进微波炉热了吃掉,懒洋洋的看着电视上的两只无名球队辗转方腾。大概过了俩个小时,球赛终了的时候天仍然很黑,这时笔记本上也没有响起邮件响应的声音。
她也裹上毯子,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阿贡在阳台上放下了啤酒罐。“这还真是自由的国度啊,啤酒是拿真正的小麦酿出来的,不是那些我们那各种杂粮合成出来的脏东西。”他打了个饱嗝。“以前的国家还搞什么党派阶级制度,当时东方的什么共产党和这边的那个驴子啊,大象啊撕的不可开交……这下由飘在天上的那破玩意掌管什么秩序,感觉到是更好些了……现在大家都听一个头的,国家的界限也算是模糊不定了。”
“但是现在还有那些资本家……啊,资本家。英特纳雄纳尔到底是不是真的,还不好说呢……它也许是用来统治的工具,也许是一个真正的天堂。”阿龚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大概在二零四几年,共产党拍的一个关于隔壁 赫洛斯基——也就是前赤熊国沙皇时期的片子,《抬棺人》。
这部电影是共产党纪念以前社会主义变革而设立的‘文化传承第一个十年计划’中最早的一批革命电影之一,导演是原汁原味的前赤熊国人阿列克谢耶夫·克洛玛农,电影剧情曲折,艺术性非常高。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