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苏墨猛地睁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坐起身来,苏墨发现此时自己正处于一片充满火焰的虚无空间之中,他隐隐感觉此处有些许熟悉,但却始终想不起来。
“嗷”
兽吼响起,苏墨闻声微微一颤。在他的记忆中并没有这声兽吼出现的痕迹,但他却明白这兽吼的主人必是冲他而来。苏墨对于这兽吼的恐惧就像是一颗种子,而现在,这兽吼就像一滴甘泉,给予了这饥渴的种子以活力,于是它便开始伸展它的根须,一丝一丝、一寸一寸,直到布满了苏墨的整片神经,它便可以宣告它的胜利。
还未待苏墨反应过来,一头巨大的火焰凶兽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随即一爪拍出,迅雷风烈,苏墨根本无从躲闪。下意识间,苏墨抬起手作阻挡之状,但显然两者之间的力量差距过于巨大,这样简单的动作并不可能起到什么作用,苏墨心中自知,而此时的他也毫无办法,只能祈祷有奇迹发生。
爪风过处,四周跃动的火焰都暴涨而起,如同两面火墙将巨兽与苏墨困于此地,瞬息之间,巨型火爪砸下。
“嘭”
一道微小的响声从苏墨头顶之上发出,苏墨一睁眼,竟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覆碗状的火焰护罩之中,而那巨型火爪此刻却被挡在这护罩之外,无法再压下分毫。
苏墨此刻又喜又惊,喜的是自己竟并未身死,惊的是这救自己一命的护罩不知为何物,它的突然出现着实也是让得自己吓了一跳。
在苏墨正因自己的存活而心生侥幸时,这焰兽却缓缓抬起被挡于半空的火爪,并无灵智的它可不会因为一次攻击的失败就垂头丧气放弃追杀,从在这片空间出生开始,它的目标便只有一个:杀死苏墨。
于是巨爪携千斤之力再次落下,拍在已微有裂痕的护罩之上,一瞬之间便将其拍碎,而后等待苏墨的,便是又一次成为这爪下亡魂,消失在了这片空间之中。
复活、逃亡、消失
在这片充满火焰的空间之中,苏墨不停地这样重复着,而每一次的复活,对于他而言都像是一次新的开始,他并无复活前的记忆,每次复活的结局也都是被焰兽一爪拍死。
就像是不停地原地转圈,无限的复活,只是为了迎接无限的死亡。
但苏墨不知道的是,在一次次的复活与死亡之中,他与这片空间的联系也渐渐的更为紧密。
……
刘府外院,丙字园内。
“我之前就说过了,不要把这两味药放在一起,你怎么就不听呢?”
“啊?你什么时候说过了?”
“去年我就说过了。”
“去年?这么久的事我怎么记得住啊?”
“唉……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药房内,一少年与一青年男子交谈着,数刻后,二人便手提药箱走出门外,早候于门外的府丁见了二人,纷纷行礼:“子溪少爷、尹医师见好!”礼罢,青年男子只当没听见,径直向苏墨的房间走去,而跟在他身后的少年则轻轻点了点头,以示承礼。
“子溪少爷。”此时,一名府丁紧赶几步,追上了大步流星的刘子溪,恭敬地对其说道,“大将军让您回府一趟。”
“哦?父亲可说找我何事?”
“大将军只说让您尽快回府,并未说明何事。”
刘子溪眉头微皱,父亲如此催促,想来必不是什么小事,当是要快点回去才是,可是……他看了看在一旁等待的尹医师,又把视线转向长廊尽头苏墨的房间,刘子溪对于这个生病的表弟尤为担心。从见到的第一面起,他便对于苏墨有着一种亲近之感,血脉间的丝线将他与苏墨缠绕,尽管之前二人从未相见,但也不妨碍刘子溪将其当作心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尹大哥,你先去吧,父亲命我回将军府,我只得离开一会儿了。”刘子溪对尹医师说道,“苏墨有任何情况都告诉我一声,麻烦了!”
尹医师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点头,刘子溪抱拳回礼,而后便快步向刘府外走去。
……
将军府,刘不惑正站在房内,在他的面前,是寅国与兆国的边境地图,其身后的桌子上则放着一封打开的密信。
“哐哐哐”
“爹,我来了。”刘子溪敲了敲门。
“进来吧。”
房门打开,关上。刘子溪笔直地站在门口,出声问道:“爹找我何事?”
刘不惑没有出声,仍旧紧紧盯着眼前的地图,只是伸出手指了指桌上的密信,示意刘子溪看一看。刘子溪心领神会,便走上前去,拿起了信,看到了信中所书:
“兆国有变,临荼已失,守军全灭,速请增援!”
短短十六字,如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