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凛冽的寒风中带着的雪花像刀子一样打向人们,在皎洁月光的衬托下,一个神秘的轮廓逐渐映入人们的眼帘。或许是月光的衬着吧,任何人都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一个看过去给人无尽空洞与压抑的黑色身影…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不知为什么,这月光下的人却带着连月光都无法驱散的压抑感觉…
“妈妈,你看,那是谁?”小男孩不想回家,他拉了拉喊他回家的母亲的裙袂,将手指向了月亮升起的那边…
“他啊!他就是小时候不听他妈妈的话,不乖乖回家吃饭!你要是不听妈妈的话,以后妈妈就不管你了,让你和他一样去街上捡垃圾吃!”母亲看也不看,只是头疼的盯着眼前的小祖宗。
“天天在外边疯跑,天黑了也不回家。”这母亲拉着男孩的胳膊,小声的发了一句牢骚。
……
“嘎吱...”一大一小两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走进暖和的屋子,壁炉里的火苗还在跳跃着,而火已经不旺了,看样子已经烧了有一会了。但是火光还是足够照亮本就不大的小屋子。已经不再有多余的地方可以挤出一间单独的房间了。
房间里的一张圆桌上,摆着一块温热的肉,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但在这等年月,有的肉吃真的已经是奢侈了。
是啊,今年,这片本就贫瘠的大陆遭受了史无前例的瘟疫侵扰,而洋流又送来了极寒之地的礼物,一大股寒流,今年有好多的村子被毁,大量的人背井离乡,逃难去了。
“妈妈,外面雪这么大,爸爸什么时候会回来呀?”男孩嘴里噎着一口面包,看向妈妈。
“爸爸去上山打猎了,很快就会回来了...”母亲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儿子,把头转向了窗子。
是的。
这个家还是幸运的,还是有男人的。
外面是那样的黑,她看不见男人的身影;外面是那样的冷,她感觉不到男人的气息;外面又是那样的危险,以至于在男人不在家的夜里,她总是无法入眠。
母亲多希望听见敲门声,但又害怕听见敲门声...希望听见敲门声,是丈夫背着一只野鸡,哪怕是空手而归,朝着她骂骂咧咧的骂外边的鬼天气,骂这该死的瘟疫,骂见鬼的这么多天一只野兽都看不到...但是她更害怕,害怕开门来的人不是她的丈夫,怕自己的期望变成一次一次失望,怕是来上门催债的债主...哦对了,该死的债主一家都死于瘟疫了,想到这,她又想起债主曾经的好了,在危难时候帮助了他们家,借给他们家钱,借给他们家粮,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却又忏悔起来,债主家急需用钱用粮的时候,她们家却闭门不见,想到这里,她的心情更不是滋味了,人家是个好人家啊,从来没有主动要债....都是这该死的瘟疫!还有这见鬼的天气!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妈妈!是不是爸爸回来啦!?”
母亲没有答话,她不敢去开门,她害怕不是他。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轻轻的朝门外问了句:“是谁…?”
此刻,她是多么希望听到丈夫的声音。
然而门外没有回应…
“咚咚咚...”敲门声。
这次,她开始警觉起来了。“不会是强盗劫匪吧!难道是..…丈夫出事了…”她不敢往下想了。
孩子还这么小,丈夫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些天,她总能看见有村里的人带着一起外出而死去的人回来,还给他们的亲属,他们往往都是送到门口,敲敲门不说话,把尸体放下就匆匆离开。毕竟…谁都不想被死者的家属纠缠上…
母亲真的不敢想了,她恐惧这扇门,恐惧门外面的寒冷与黑暗,更恐惧的是如果…
“咚咚...”这次敲门的声音…变了。
“妈妈…不是爸爸回来了吗?”男孩看母亲许久都没有开门,只是直直的发愣,问了一声。
听见儿子的声音,她好像是回过神来了,但是她还是恐惧。因为没有听见门外人的声音,她不敢去开这扇门。
“是隔壁的王叔叔吗?”看母亲还是没有回答,也没有开门的打算,男孩用手擦了擦嘴上的油渍,推开桌子,跑了过来。
男孩不知道,母亲昨天亲眼看到了,隔壁的王叔叔回来了——是被邻居们背回来的。已经连血液都冻结的他,浑浊的眼睛再也合不上了,上面蒙了一层白霜,只是那样看着,一副死气,又压抑,又充满了恐怖,死鱼眼一样的白眼也不知道看着的什么,没有惊恐,却完全不安详...
男孩拉开了门,一个身影一下栽了进来。把母亲吓了一跳——这是自然,她是真的以为是丈夫冻僵的尸体,她已经不敢看了。
“妈妈!你看!是月亮底下的那个人!”小男孩的话,让母亲从惊恐中醒了过来,在她反应过,这不是丈夫的尸体时,第一个想法便是,一定要把这个不知死活的陌生人丢出去,就是死,也绝不能让他死在自己家里!
“妈妈,他还活着!”小男孩摸着他的鼻子。
“兔子!不准动他!”这是母亲惊魂错愕后说出的第一句话,这是正确的,是理智的,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