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月正要回屋子,五妞儿跟了上来,“七姑姑,奶说你今儿吊了一回,身子弱,让我照顾你好好睡一觉。”
李宝月上下打量她一眼,脸色灰暗,唇色淡,这是脾虚气虚的症状,加上她状似有意无意的弓腰明显是腹部不适,心下了然。
虽然她学的是西医,外科手术,但中医的望闻问切她也懂一些浅显的。
“进来吧。”
这个家里除了李郑氏喜欢她,所有人都拿她当洪水猛兽般躲着敬着怕着,如果她作为局外人肯定也讨厌这样的姑娘,说不定还会出手教训一二,奈何现在招人厌烦的是她自己。
她热血无畏的特种军医做不了好吃懒做的人,可也只能慢慢改变,要是一下子变化大了,说不定会被人怀疑她死后诈尸成精了呢,这也是她很多时候选择沉默的原因。
五妞儿跟在李宝月身后,像个隐形人一样。
李宝月从怀里摸出李郑氏偷给她的鸡蛋,递给五妞儿。
五妞儿以为是让她剥鸡蛋壳,磕碎了鸡蛋壳,小心地把鸡蛋剥出来,白嫩Q弹的笨鸡蛋看着就喜人,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儿,五妞儿偷偷咽了口口水。
双手递给李宝月,“七姑姑,鸡
蛋剥好了给你。”
李宝月头也不回地道:“你吃吧。”
五妞儿短暂地惊愕,然后摇头,“七姑姑我不吃,我一点都不想吃,奶说了,你身体弱,该吃些好的补补,家里的鸡蛋都是给七姑姑吃的。”
这是长久慑于李郑氏的打压和原主李宝月的淫威,给孩子整怕了,连这点好都不敢接受。
算了,她越好商好量的她越不敢要。
李宝月故意虎着脸,“瞧你有气无力的,你现在的身体强不到哪里去,要补你自己补,这破鸡蛋我都吃腻了,你要是不吃就扔了吧,或者自己吃了补补,补好了好有力气给我使唤。”
五妞儿纳闷儿七姑姑咋这么大方了,捧着手里的煮鸡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行了出去吧,别在这儿碍眼了。”李宝月将她赶了了岀去,在她这儿杵到天黑五妞儿也不会吃的。
孩子年纪小小,痛经也是很磋磨人的,中午只喝了几口汤,连杂面馒头都没吃,那可怎么行。
扔是肯定不能扔的,五妞儿两手捂的严实跑回了屋子。
六倌儿发觉到姐姐的异常,问,“姐,你偷偷摸摸的干啥。”
五妞儿心里乱跳,狂乱的都要从嗓子眼儿里
蹦出来了,颤颤巍巍地打开手。
六倌儿,七倌儿纷纷惊喜地上前,“鸡蛋?”
就连吴氏都放下活计,紧张兮兮的小声训斥,“哪儿偷得鸡蛋,赶紧放回去,家里的鸡蛋你奶都有数,就连老母鸡的肚子都不放过,天天早上去摸看看有几个蛋,让你奶知道少了鸡蛋不扒了你的皮。”
鸡蛋谁都喜欢吃,可迫于李郑氏盯得紧愣是没人敢打主意。
五妞儿摇头,“这是七姑姑给的,不是偷得,她说吃腻了,要么要我扔了要么让我吃了。”
六倌儿皱着小眉头,“平常到了她手里的好东西就是自己不吃祸害了也不给咱们吃,今儿咋这好心。”
“你们不觉得七姑姑吊了一回变了很多么,一点儿都不凶了,我今天跟在她身边都没挨过骂,她对我也和和气气,还让我休息呢,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五妞儿不敢置信地说。
屋里的人看着鸡蛋陷入沉思,只有小小的七倌儿伸手要,“蛋,香,小七要吃蛋蛋。”
炕上午睡的李三郎坐起身,“鸡蛋给我。”
五妞儿把鸡蛋递过去,只见她爹掰了一块放进嘴里,过了一会儿道:“应该没啥事儿,你们分着吃了吧
,也许你们七姑姑真的转了性。”
得了爹爹的话,几个孩子迫不及待地分食鸡蛋,吴氏觍着脸,“给娘半个鸡蛋黄尝尝”
李三郎看不起她这样,“你个懒馋货,孩子们的东西你也要,有你这样当娘的?”
吴氏扁着嘴,“她爹,你刚才还吃了一口呢,我都忘了鸡蛋是啥味儿了,想尝一口怎么了。”
“我吃是看看鸡蛋有没有问题,你呢,就是拎不清的馋货!让娘给骂成那熊样了,还脸大的赖在桌子上不走,硬是吃饱才下桌,没看到五妞儿都不敢吃了,中午就喝了几口汤?”
吴氏不服气,“我挨骂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这个家,箱底拢共也没几个铜钱儿,想买点肉打.打牙祭都不够的,家里十两银子说拿就拿出去了,娘就是偏心,你也是个狠心的,打我打的那么狠。”
可就算再不满意也不敢多说啥,她真怕被李三郎把她给赶回娘家,她娘家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到那时别说吃杂面馒头,连填饱肚子都难。
“老子打你是你活该,拎不清的,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有能耐你在嚷嚷大点声,让娘听到,拿大扫帚把你屎拍出来。”李三郎不愿
意跟又馋又蠢的婆娘多说,穿上鞋就下地去了。
吴氏赶紧闭了嘴,挨打挨骂还能怎么办,谁让她蠢了。
窝心事转眼就忘了,眼睛盯着鸡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伸手跟五妞儿把鸡蛋黄要了来,“来,七倌儿,娘喂你吃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