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跟林友祥家隔了没几家,都在村子西边。
路过林友祥家院门口时,她下意识朝院子里瞅一眼,正好和要出门的林旭撞个正着。
估计是昨天打的太狠了,猛然看见她林旭有些发怵,下意识就要转头回去。
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甚至朝着林希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林希忍不住轻笑出声:“林旭,你是属猪的吧,记吃不记打。”
林旭气的一跺脚,扭身回屋去了。
从林友祥家再往前四五家就是沈家,整齐的木板做成的院门,院子里收拾的十分干净规整。
一面青的三间房子,左手边是两间泥土坯砌的厢房。右手边靠墙的位置是整齐码放好的木头垛,靠近房檐下头是半人高的鸡窝。
一家之主沈宏山一共有四个儿子,大儿子沈滨和二儿子沈成都已经成家了。老三沈亢,一直在部队当兵。头些年抱回来一个孩子,据说是孩子妈难产死了。
后来又相过两次亲,结果没等成亲,女方就全都出意外没了。
命硬克妻的名头一下子就传出去了,硬是拖了好几年才又定下的林希。
沈家老四沈肆跟林建成同岁,俩人又是同学,一直玩儿的挺好。
林希刚推开院门,迎面从上房冲出来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穿一身条纹背心短裤,圆脸大眼睛,虎头虎脑的看上去十分招人稀罕。
还不等林希开口,小男孩站住脚,鼓着腮帮子瞪着她说:“你这个坏女人,你来我家干什么?”
看他敌意十足,林希立马猜出来他应该就是沈亢的儿子,倒也不气,半蹲下身子,双手撑着膝盖,露出自认为最甜美温柔的笑容问:“你是沈晓飞吧?”
沈晓飞才不吃她这一套,抬手就将手中握着的草编蚂蚱扔在她脸上。
“我大娘都跟我说了,你这个狐狸精就是来跟我抢爸爸的,你要当我后妈,你是个坏女人!”
嘿,这孩子还没完了!
林希目光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发现没有其他人,这才站起身体,故意凶道:“你大娘说的太对了,我告诉你我就是坏人。而且打人可厉害了,你要是不听话,等我当了你后妈,天天把你吊起来打!”
沈晓飞果然露出害怕的神情。
不过很快他就委屈的叫了一句:“爸。”
“叫你爸也没用,到时候你爸都得听我的,再这么目无尊长,我就……”
“你就怎么样?”
低沉慵懒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林希后脊一僵。
她缓缓的转过身,便看见厢房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利落的寸头上挂着水珠,肩膀上搭着一条白毛巾,上边一件白色跨栏背心,麦色的皮肤上肌肉虬结。
下半身一条灰色大裤衩子,脚上一双趿拉板。
一看就是刚起来正在洗漱。
再次看到记忆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林希一时间百感交集。
前世因为她的悔婚,沈亢再没有娶妻。后来在她被赵满意放火差点烧死时,是眼前这个人不顾生命危险救了她。
如果没有沈亢的悉心照顾和鼓励,她不可能恢复的那么快。
只可惜一步错步步错,就算明知他的心意又如何?她早已经面目全非,又如何能配的上他?
“爸,就是她,她说要打我。”
小孩子脆生生的声音打破她的回忆。
面对沈晓飞的控诉,林希反应很快,立马笑着接话道:“这孩子刚刚夸我来着,小嘴可甜了,我是越看越喜欢,所以逗他玩儿呢。”
沈晓飞毕竟才几岁大的孩子,哪里有林希心眼儿多,当即不乐意的叫起来:“谁夸你了?你就是坏女人狐狸精。”
“沈晓飞。”
听见爸爸的警告,沈晓飞委屈的瘪嘴,但还是迈着小短腿蹭到林希身边,不情不愿的说:“对不起,我错了。”
林希见好就收,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十分温柔且大度的说:“没关系。”
看着她如老母亲般慈祥的笑容,沈晓飞心里直发毛,在他爸的注视下,溜着墙根跑出去找他大哥二哥了。
等找到友军再来收拾这个坏女人。
看着孩子跑远,林希才转过头问:“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见这一声哥,沈亢眉尾不自觉挑了下。
“昨天半夜回的。”他说着转身回屋,拿了茶缸子和牙刷蹲在房檐下头开始刷牙。
林希觉得干站着实在有些别扭,于是将手里的白糖递过去:“这是我在镇上买的白糖,我妈让我送过来的。”
就在她准备把白糖放在窗台上然后离开时,沈亢三两下刷完牙,扯过搭在脖子上的毛巾随便抹了一把,然后起身走到她身边。
沈亢很高,肩宽腿长,差不多高出林希一个头。
强烈的压迫感让林希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你今天有事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问话,林希愣了一下说:“没有。”
“等我一下。”沈亢接过白糖丢下一句后,三两步去了上屋。
沈老太太听见声音,在屋里问了一句谁来了。
“林希来送白糖。奶,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