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对不可能会把阿宋爹娘的卖身契给她,若是给了她,岂不就没了牵制容苏苏的法子!
容苏苏剪水双瞳微弯,笑得温顺,声音低低柔柔,“大理寺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留给娘亲的时间不多了。”
薛昭芙胸腔内那无法遏制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她死死瞪着容苏苏,若是不交出卖身契,她的奶娘……
奶娘绝对不能死!
薛昭芙脸上的笑意绷不住,眼神逐渐变得扭曲,几乎从牙缝间挤出来一句,“回去取卖身契!”
身边的婢女愣了片刻,连忙转身回镇国公府取阿宋爹娘的卖身契。
……
拿到卖身契,容苏苏找衙门的人仔细辨认一番,确认不是伪造的之后,拿出几锭银子,“这是赎金,从今往后,阿宋爹娘是我的人,再与你们镇国公府毫无干系。”
薛昭芙脸色阴沉沉的,只冷声问,“李嬷嬷呢?”
容苏苏满意地挥挥小手,“青文,把李嬷嬷从牢内带出来,送回家。”
“是,王妃!”
目送着薛昭芙亲自把李嬷嬷,和另外三个婢女带走,平瑶郡主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她忍不住雀跃道,“苏苏,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是如何劝说这阿宋的爹娘出来为你作证的?他们可是镇国公府的人。”
阿宋的爹娘噗通跪在地上,“多谢王妃救命之恩,从今往后,我们一家当牛做马也要报答王妃恩情。”
容苏苏上前,扶着他们起来,“你们先去偏殿瞧瞧阿宋,她身子好多了。”
“好,好!”宋和成眼眶泛着泪花,粗糙的手上沾染湿润的眼泪。
等他们离开,容苏苏这才回答岳重瑶方才的那句,“永远不要低估父母爱孩子的心,为了阿宋,他爹娘哪怕是赴死,都义无反顾。”
岳重瑶听完这番话,她的神情怔住。
容苏苏这句话飘进她的耳朵里,恍然让她想到岳梵行,顿了片刻,想到岳梵行对她的贬低和嘲讽,她轻怔,真的吗?
这世间,当真所有父母都是爱孩子的吗?
为何她从未感受到。
对她而言,岳梵行好像一个虚假薄情的假爹爹,需要她在长公主面前求饶的时候,对她万般好,不需要她的时候,便用那些最恶毒难听的话来咒骂她……
……
镇国公府。
薛昭芙带着李嬷嬷回来后,立刻请了郎中给李嬷嬷医治。
她迈步进入正堂,怒气冲冲把屋内摆着的花瓶全都摔得粉碎。
这个小贱蹄子!
这个容苏苏,她早晚要把今日受的气全都撒回去。
薛昭芙刚回到家,那容柔便紧随其后。
方才王府的那一幕,她就在角落看着,但不敢上前,容柔眼下还不能跟容苏苏撕破脸。
她若是出现,不站在母亲那边,就是不孝。
不站在容苏苏这边,就会被容苏苏猜忌。
所以只能不出现。
容柔一回来,她连忙来到薛昭芙身边,“娘亲,你有没有觉得,容苏苏近些时日变化很大?”
薛昭芙一愣,她猛地抬眼,“你这是何意?”
“女儿在王府内一直留意着,发现最近容苏苏和平瑶郡主走的很近,而且两人关系莫名变得很好,所以女儿猜测,最近容苏苏的变化,都是因为那岳重瑶在背后撺掇!”
“那岳重瑶肯定还说了我们的坏处,所以苏苏才不愿跟我们亲近,她脑袋向来蠢笨,别人说什么都会信,以前是女儿,如今换成了岳重瑶。”
“那你可有什么法子?那岳重瑶是长公主最宠爱的人,我们也没法……”薛昭芙皱紧眉头。
容柔眯眸,“我们不能对岳重瑶下手,但我们可以快刀斩乱麻,过几日就是万花会,到时候整个幽都城内的贵女和公子都会来,我们就趁着这个机会……”
容柔在薛昭芙的耳边低声说了句,薛昭芙脸色微微一变,“可这样不会牵连到你的声誉吗?柔儿,你还未出阁,若是被此事牵连……”
容柔打断她,“娘亲,不会的,容苏苏从小不在镇国公府长大,她做了出格的事情,便说是因为她在穷乡僻壤养大,所以难免心思不正,这跟女儿有什么关系?”
薛昭芙立刻扬唇一笑,“还是我的柔儿聪慧。”
……
送走李嬷嬷那几个碍眼的,容苏苏的呼吸都顺畅了些。
她正要好好歇息会儿,就听到,外面有王府守门的小厮来通传,说是一个叫季萧的男子前来求见。
“季萧……”容苏苏倏地想起,那日在思源堂。
她让那个季萧去查账之事。
这才过去几日,他就查完了吗?
容苏苏让白薇去把季萧带进来。
几日不见,季萧的脸色疲惫不少,但他双眼却炯炯有神,来到汀兰苑,便跪在地上,“王妃,小的季萧。”
“你先起来吧。”
容苏苏示意他起身,季萧站起来后,眼神颇为谨慎地看了几眼容苏苏身后的青文和白薇。
“王妃,小的有要紧的事情要跟你汇报。”
“说吧,这些都是可信之人。”
容苏苏话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