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陆熙赫住院的第二天,她就被现实狠狠地打了脸,从此清醒。
那天微风习习,陆熙赫正躺在床上修养,而她就坐在他的床边和他一起聊起小时候的事情。
病房里的气氛,安谧又温馨。
突然门被人重重推开,来了五六个奇装异服的小青年,气焰嚣张,进门便直奔病房里的他们而来。
“是不是这个男生?”为首的男生开口,脸上恶意十足。
“对,就是他!”其余的男生恶狠狠地附和,不屑的笑。
言弯弯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她慌慌张张地站起身,磕磕巴巴地开口,“你们是谁?要……要干什么?”
“我们是谁?哈哈,你现在不用管我们是谁,不过一会儿就打的你开口叫爷爷!”一个满头黄毛的男生开口,声音浪骇,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她。
陆熙赫从床上坐起身,精致漂亮的脸蛋遍布阴云,目光清冷,“谁让你们来的?”
“谁派我们来的?”其中一个男生嗤笑一声,“你惹了姬少,他妈的还想有好日子过?!”
言弯弯只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嘭——”地炸裂开来,她激动地站起身,“不可能!姬华年不是这种人!”
“呵,”为首的男人冷笑一声,拿出手机,播放出录音,劣质的手机里传出一阵杂音,杂音过后便是熟悉的声音。
“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记住,让他终生难忘!”
这是姬华年的声音,微微停顿两秒,接着又有男声传来,虽然隔着手机,可是她却听得清晰无比,是那个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线,磁性低沉。
“记住,别打要害,省的玩出了人命晦气!”
那一刻,言弯弯只觉得手脚冰凉,血液倒流。
那个声音,曾经对她说过最动听的情话,为她唱过无数次的催眠曲和小情歌,就在昨天还温柔地给她讲习题。
“不可能!”言弯弯的眼睛因为震惊而瞪得大大的。
“爱信不信!”黄毛不耐烦地靠近她挥手,一把重重地推开她。
“老大,那两位爷专门嘱咐了不许打这个女的,只教训这个男生就行!”
“就是,老大,再说打女人这种事咱们也干不出来!”
“对对对,而且,据说这个女人还是言家大小姐呢,惹不起啊!”
黄毛不屑地往地上啐了一口,“狗屁大小姐,和床上的这个狗东西一样,孤儿院出来的!”
这句话仿佛一个重重的巴掌打到言弯弯的脸上,头晕目眩,疼痛难忍,她是言家领养的,这件事只有几个亲密的人知道,同龄人之间也只有厉霆渊知道。
所以……
是他告诉的他们……
可是他明明知道这是她最痛最无奈的地方,寄人篱下的个中滋味……
那帮男生突然一哄而上,掀被子、砸桌子、摔东西,为首的男生一把拎起陆熙赫的领口,目光凶狠,气焰嚣张。
他的手重重地拍打着陆熙赫的脸,“啧啧,这么漂亮的小脸蛋,马上就看不到了,可惜了!”
嘴角狰狞,态度恶劣嚣张。
陆熙赫直视着他,脸上丝毫不见被人摆布的狼狈,嘴角甚至噙着淡淡的笑,在阳光下,妖冶魅惑。
“哥们儿,打个商量行吗?”
为首的男人闻言,不屑地向他脸上啐了一口唾沫,接着开口,“按说是懒得跟你商量,不过……他妈的看在你有伤的份上,说说看!”
陆熙赫浑不在意地用衣服擦了一下脸上的唾沫,依旧是笑,指着一旁的言弯弯,“男人之间的事情,让女人离开!”
那个男人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她,随即不屑地开口,“滚吧!”
言弯弯尽可能地让自己平静下来,看向为首的男人,“姬华年让你们来给了多少钱,我出双倍。”
“钱?”那个男人嗤笑一声,“你的钱不还是别人施舍的吗?!”
言弯弯的脸色瞬间煞白。
就在此刻,说时迟那时快,陆熙赫趁大家的注意力被分散,手飞快地拔下输液针,从床上一跃而下,一拳重重地砸到离床最近的男人的脸上。
房间内瞬间一片混乱,虽然他们人多势众,可是陆熙赫打起架来,丝毫不见伤者的迟顿,动作利落,手脚狠戾。
言弯弯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傻傻地站在一帮人的混战中,过了好久,才倏地反应过来,脚步凌乱地向外跑去喊医生。
这场斗殴惨烈悲壮,陆熙赫折了两根肋骨,并且有一根扎入肺部,必须要动开胸手术,术后住了大半月的院,本就消瘦的人又瘦了整整一大圈。
这二十天,她衣不解带地照顾左右,学校那边也请了长假,努力让自己忙碌起来,因为她生怕自己闲下来,大脑里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熟悉的残忍的声音。
“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记住,别打要害,省的玩出了人命晦气!”
持续了大半月的彷徨无助的时光,终于让她意识到过去的自己究竟有多天真,而她的自私对陆熙赫又何其残酷。
她天真地认为有她的关系,陆熙赫会和姬华年冰释前嫌;她天真地认为,只要陆熙赫的伤恢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