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开屏保密码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邮箱查看,果然在已发送那项里找到那个尚未发送成功的文件,言弯弯垂眸怔怔地看着那个录音文件,手指点在文件上,良久,才缓缓地点击发送,她看着正在发送的文件,手指突然像是被烫到一样,连忙撤回。
如此往复好几次,言弯弯随手将手机扔到一旁,整个人疲累地躺倒在大床上,大脑放空地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天花板。
此刻,她的身旁静静地放着厉霆渊刚给她拿的那条小碎花的毛绒绒的毯子。
罢了,她还是先想办法把这文件的内容翻译出来再决定要不要告诉陆叔吧。
言弯弯将手机重新充上电,然后起身走到浴室开始洗漱,等她再洗完出来后,墙角巨大的落地钟上的时针已经指向十二了。
言弯弯简单地吹了一下头发躺在大床上,明明坐了一天的飞机又要倒时差,她已经累得要死,可是现在能睡觉时,她竟然罕见地失眠了。
窗外的月亮高高地悬挂在墨黑的天空上,月凉如水,银白色的月光倾撒进房间内,给这个房间内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一块美丽的神秘的面纱。
言弯弯安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边的一轮圆月,突然想起一句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只是不知道...她这算不算和熙赫天涯共此时呢?
现在的他是不是就在这个这个城市的某个位置,和她共赏一汪圆月?
此刻,巴黎某五星级酒店套房内。
“您老什么时候有那个闲情逸致来巴黎了?”
陆熙赫懒懒闲闲地坐在沙发上,右手悠闲地转着钥匙圈,他身着一套紧身的不羁的机车服,一头桀骜的短发被风吹得凌乱,却完全不影响他的帅气,反而给他深邃的眉眼增添了几分傲气。
整个人看起来浮挑又轻慢,偏偏他说这话时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中眸光流转,里面却满是冷然。
陆成远也不恼,他安静地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两人面前厚重的大理石茶桌上摆放着一套罕见的天青色的茶具。
陆成远慢条斯理地将手边刚煮开滚烫的热水倒入茶壶中,他依旧身着一套浅色中山装,右手腕上的紫檀木串珠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圆润盈动。
“你在和谁说话,注意你的态度。”
陆成远的语气淡淡的,抬眸看向陆熙赫,一双睿智的眼眸中无波无澜,“我听小李说你在准备画展,准备得怎么样了?”
陆熙赫闻言嗤笑一声,“怎么?您该不会是想告诉我您不远万里到巴黎来就是为了给我的画展捧场吧?”
陆成远的声音始终平静,就好像他手中稳稳端着的茶杯一样。
“老子来参加儿子画展,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陆熙赫闻言,舌尖微微抵住下颌,一副不屑的表情,他弯腰随手从桌子上捞起一杯凉水一饮而尽,然后态度恶劣地将手中的被子拍在桌子上转身就往外走。
“站住!”
身后传来陆成远浑厚的声音,里面罕见地夹杂了一丝怒火。
陆熙赫闻言脚步一顿,随即冷冷一笑,随手打开房门就要往外走。
就在这时,他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短暂的轻笑声,陆成远的声音格外清晰。
“你就不想问问我言弯弯吗?”
陆熙赫闻言,抬手重重地甩上房门,一双眼睛瞬间变得猩红,他转身走回到陆成远的面前,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你想说什么?”
陆成远倏地笑了,优雅地抬手端起面前的茶杯,然后用杯盖撇除杯中飘起来的茶叶,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水,茶叶的清香瞬间充盈他的味蕾,他满意地喟叹一声,这才抬眸看向眼前自己的儿子。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好似只在须臾间,当初那个爱腻在他怀里乖巧地叫他爸爸的少年如今已彻底长大成人,他一双桃花眸中看向他时不再是崇拜和尊敬,如今只剩厌恶和愤恨。
陆成远蛮不在意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用下巴点了点对面的沙发示意陆熙赫坐下。
陆熙赫眉心不耐地簇起,还是依言坐在了沙发上。
“已经和那个女人分开两个月了,脑子还没有恢复理智?”
陆熙赫闻言倏地笑了,“您把我叫住就是为了说这事?”
陆成远拽下手中的紫檀珠串,悠闲地放在手中把玩,“我要你回公司继承我的位置。”
陆熙赫的眼神桀骜难驯,“呵呵,我该说您是白日做梦还是痴人说梦?”
陆成远似乎早就猜到了他的态度,突然转了话题道,“你已经很久没有和言弯弯联系了吧?”
陆熙赫直直地抬眸看向他。
“陆氏在锦绣城项目上被霆远摆了一道,她知道后就主动提出要辞职然后回国帮我”,陆成远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缓缓道,“现在她在霆远集团,帮我留心厉霆渊的动向。”
“你说什么?!”
陆熙赫闻言倏地从沙发上站起身,一双桃花眼死死地瞪着对面的男人。
陆成远见状微微一笑,他早就猜到了他的反应。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回公司帮我,要么,就让你的心肝宝贝在霆远呆着,做我手里的一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