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即叛军)的原因所在。本质是“忠孝不能两全”的矛盾。
然而张超之死,并未直接导致臧洪叛变。其变节的真正原因,来自关中政府(李傕、郭汜)的策反。
臧洪在信中提到“受任之初,以为共尊王室,不料天子不悦”。
当受任之初,自谓究竟大事,共尊王室。岂悟天子不悦。--《魏书七臧洪传》
这句话是影射袁绍、韩馥(包括曹操)等人“谋废献帝、自立刘虞”的丑事。然而臧洪在关东军拥立刘虞之始(190),还曾受张超之命,拜见刘虞。只因河北混战(公孙瓒与绍)而使命不达。
(张)超遣(臧)洪诣大司马刘虞谋。值公孙瓒之难,至河间,遇幽、冀二州交兵,使命不达。--《魏书七臧洪传》
可见臧洪最初对拥立刘虞(等同于谋废献帝)是“不置可否”的,甚至还参与其中。
因此,臧洪叛变时(195)提到的“共尊王室”便显得尤其怪异。合理的解释,是臧洪此时已被策反,倒向关中刘协。
臧洪提到“黑山张燕已受王命”。
加飞燕之属(即张燕)悉以受王命矣。--《魏书七臧洪传》
黑山张燕“受王命”,影射关中政府对关东地区的“策反活动”。
即先后派遣壶寿担任“冀州刺史”制衡袁绍;派遣金尚担任“兖州刺史”制衡曹操;提拔刘表为“荆州牧”(原系刺史)制衡袁术的故事。
冀州刺史壶寿,此时恰恰托庇于张燕军中;后被袁绍所杀。
(绍)讨于毒,围攻五日,破之,斩毒及长安所署冀州牧壶寿。--《英雄记》
黑山张燕,与黑山杨凤,均是灵帝朝被招安的山贼头子。张燕授“平难中郎将”,杨凤授“黑山校尉”。因此黑山军具备“被再度招安”的历史基础。
(张)燕乃遣使至京师,奏书乞降,遂拜燕平难中郎将,使领河北诸山谷事。--《后汉书朱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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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帝不能讨,乃遣使拜杨凤为黑山校尉,领诸山贼,得举孝廉计吏。--《九州春秋》
换言之,臧洪特意提到“已受王命”的张燕,且自诩“吾恃黑山以为救”,毫不避讳自己与张燕的同盟关系。实际是在宣称,自己与张燕已经“倒向关中刘协”。
臧洪自称“亲奉玺书”。
臧洪在结尾提到“昔日汉高、光武起于布衣而克成大业,何况我今日已经握有天子诏命”云云。
况仆(指臧洪)亲奉玺书,与之从事。--《魏书七臧洪传》
由此可知,“臧洪之乱”实际无关乎“张超之死”。陈寿在《臧洪传》明确提到,张超兄弟被围困时,臧洪未曾发兵。
勒所领兵,又从绍请兵马,求欲救超,而绍终不听许。超遂族灭。--《魏书七臧洪传》
一言以蔽之,臧洪之乱,实际是关中诸将、利用天子诏命,对关东势力的分化瓦解。
揭开臧洪反叛的原因,我们可以顺便发现袁曹二人的龌龊往事。
足下(陈琳)讥吾恃黑山以为救,独不念(袁绍)黄巾之合从邪!--《魏书七臧洪传》
陈琳骂洪“恃黑山为救”,臧洪骂陈“不念黄巾之合纵”是双关语。
其一是代指初平三年(192)的青徐黄巾寇暴兖州、袁曹“与之首尾”之事。
彼时因兖州刺史刘岱杀害东郡太守乔瑁(袁曹故交)而二者坐视不救,听任刘岱败死。
其二是指代袁绍除了通谋黄巾、亦勾结黑山。
一者黑山被视作“黄巾别部”;二者是是袁绍确实有过“联络黑山酋帅眭固、陶升”的记载。陶升在“邺县之乱”时(193)保护袁绍家小;眭固则袭夺河内(199),归顺袁绍。
陶升、眭固之事见诸《英雄记》、《魏书八张杨传》、《后汉书袁绍传》,文多不载。相关分析可以参考方诗铭《袁绍与黑山贼张燕》一文,论述颇为细致。
“袁曹关系问题”本甚清晰,却在曹魏史官笔下,逐渐变成一笔“面貌模糊”的烂账。
如果仔细梳理《魏书》诸将列传,会发现曹操在建安之前(190-195)的地盘范围,以及郡守、令长署置,多语焉不详。是“遥领”还是“实封”往往难于定论。
这是因为彼时曹氏地盘、完全来自袁氏封赏。即陈琳《为袁绍檄豫州》中提到的“曹操曾给袁绍当马仔”的黑历史。
幕府(指袁绍)辄复分兵命锐,修完补辑,表(曹操)行东郡太守、兖州刺史,被以虎文,授以偏师,奖蹙威柄,冀获秦师一克之报。--《为袁绍檄豫州》
此处又是臧洪在信中提到的“散三年之蓄、以为一年之资”之关键所在。
仆(指臧洪)据金城之固,驱士民之力,散三年之畜,以为一年之资。--《魏书七臧洪传》
“一年之资”是指臧洪据守东郡,袁绍“历年不下”的旁证。
“三年之蓄”则另有深意。
臧洪彼时是东郡太守,而东郡恰好是曹操被袁绍“被以虎文,授以偏师”的根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