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旻在搬运《原道》之后,便后悔了。
口嗨一时爽啊!
年近五旬的张纮,仗着自己是孙策旧臣倚老卖老。
其人吩咐门客取来笔墨和素帛,对赵旻躬身作揖。
“请卫将军留下墨宝!”
这半老头儿的确是倚老卖老,因为他取来了三块素帛。
赵旻有些傻眼。
哦,您不但把老子当成打印机,还要带复印功能啊?
张纮捋须笑道:“卫将军勿怪,老夫亦为主母吴夫人、子布求取卫将军墨宝也。”
遇上这么个不讲武德、喜欢碰瓷儿的半老头儿,赵旻也颇为无奈。
于是乎,其人提笔挥毫,模仿赵子昂先生的笔法,洋洋洒洒写下三份《原道》。
众人围在赵旻几旁,津津有昧地看着极为飘逸灵动的行楷,被赵旻笔走龙蛇般写出。
赵旻暗暗吐槽:幸亏老子没念《秦妇吟》,否则老子心疼不死你这糟老头子!
《秦妇吟》是韦庄历时三年多写成的七言长诗,字数虽与《原道》差相仿佛,篇幅却是《长恨歌》两倍,足有二百三十八句。
赵旻若写《秦妇吟》…大概需要近四米长的素帛,三份写下来…
两匹素帛…八十石稻米啊!那成本绝对够张纮喝两壶中山冬酿。
写罢三份散文,张纮再次躬身作揖,讪讪一笑。
“请卫将军钤盖印玺。”
赵旻回答得理直气壮:“我仅有大汉卫将军官印,并无个人印玺。”
张纮满脸堆笑,不依不饶。
“如此亦好,卫将军可以此文为警世之言。”
赵旻终于遇到一个与他脸皮厚度不相上下的。
他懒得与张纮为此等小事舌战,只好取出自己的紫绶金印钤盖上去。
孙策毫不客气地拿走一份。
“张公既为家母求取,便由我转交家母。”
张纮吃了个哑巴亏,便只好劈手夺过剩余两份,珍而重之地收入袖中,快步离去。
赵旻生怕再有臭不要脸之徒求取墨宝,是以不敢再多做停留,其人向孙策抱拳后,孙策便宣布酒宴结束。
周瑜要留守军营,因此孙策和赵旻,在一屯亲兵护卫下并辔而行,返还孙策于丹徒内城的府中。
因赵旻要与孙家商议亲事,所以步骘无处可去,只好可怜兮兮地寻周瑜蹭吃蹭住。
行至府外,赵旻那屯亲兵正欲扎营,便被孙策拦阻。
“丹徒潮湿,不可久卧!府中屋舍甚多,诸位请进府安歇!”
他唤来府中管事,吩咐其人妥善安置好兵卒后,便带着赵旻向正堂行去。
正堂此刻灯火通明,吴夫人与吴景早已等候多时。
见赵旻行来,吴景强忍住出门相迎的冲动,拿捏着姿态,端坐于堂内静候。
虽然他已如百爪挠心一般。
是以,当哥俩甫一进门,正待行礼之时,吴夫人便笑吟吟地挥挥袍袖。
“阿策阿旻无须多礼!阿旻,你且上前来!”
赵旻有些疑惑,但还是行至吴夫人身前深深一揖。
吴夫人嗔道:“阿旻休要多礼!”
其人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锦盒,笑吟吟地递向赵旻。
“阿旻,此乃阿香八字。阿旻欲执六礼,便不可省略纳吉一礼。”
赵旻对此早有准备,是以其人也自怀中取出一个小木匣,恭恭敬敬交给吴夫人。
“大人,此乃小侄八字。”
孙策拍了一下脑门。
“孩儿疏忽,大人勿怪!”
其人郑重其事地对赵旻道:“旻弟切记,舍妹闺名尚香。”
六礼依次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迎亲。
此番赵旻送聘礼前来,便是第四礼纳征。
纳采…孙策和赵旻定下此事,虽毫无仪式感可言,但也勉强算执纳采之礼。
男女双方互换八字占卜吉凶,是为第三礼纳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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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孙策已经忘了问名之礼。
赵旻虽已猜到孙尚香之名,但迄今为止,孙策都未亲口告知赵旻,其妹究竟叫什么。
这时,吴景抱拳道:“老夫略懂卜筮之术,阿旻若信得过老夫,纳吉之礼便由老夫来进行如何?”
严格说来,吴景如此安排实则颇为不合礼数。
因为纳吉,是男方应为之礼。
但赵旻何等人物?
其人向吴景深深一揖。
“大人既通晓卜筮之术,旻便将纳吉之事托付于大人,请大人为旻卜吉。”
这么一来,吴景便成为受托于男方的卜婚之人…如此颇合纳吉之礼。
在场之人,均暗暗为赵旻点了个赞。
吴景呵呵一笑,作揖还礼:“阿旻放心,老夫这便占卜。”
赵旻将自己的八字写下来,又自锦盒中取出孙尚香的八字…
他偷瞄了一眼,孙尚香生于黄巾之乱第二年,今年虽已及笄,但未满二八,比阿凝幼一岁。
于是赵旻默默吐槽:孙坚老爷子您可真给力,打仗生娃两不误。
平黄巾乱,孙坚可是主力之一。
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