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彪此言一出,钟繇脸色便一变再变。
满宠霍然而起,微笑作揖:“文先公高义,宠拜服!便由宠护卫文先公周全如何?”
赵旻被满宠吓了一大跳。
你这武艺平平的战五渣凑什么热闹?你知不知道长安是龙潭虎穴?
要是你也跟着去,且不提华阴城乱不乱,老子不但得护好那糟老头子,还得分神兼顾你和刘晔!
你想累死老子?老子告诉你,没门儿!
赵旻正待开口,刘晔便化身为赵旻的贴心小棉袄。
后者也站起身,向满宠作揖道。
“请伯宁兄稍安勿躁。兄当坐镇华阴压制宵小,不可随主公至长安。”
赵旻暗暗松了口气。
他心道:人家刘晔善于察言观色怎么了?老子就是喜欢他!
鲁肃的担心并非多余,赵旻的取向…确实存在问题。
刘晔复又向赵旻作揖:“主公,颜良将军尚有两三日便至华阴城,其人副将徐盛徐文向武艺不俗,可随文先公及主公赴长安。”
赵旻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老子居然忘了,谁都不服的徐盛如今在老子麾下!
也好,考验徐盛武艺和胆识的机会来了!
老子倒要看看,这谁都不服的徐盛到底有多大能力,他能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
徐盛在孙十万麾下,单独领兵机会不多;但他在老子这儿,机会多的是!
赵旻于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
于是乎,他笑着颔首:“也好,华阴县若有颜良将军近万大军坐镇,我等此行底气将更足!文先公以为如何?”
钟繇再也忍不住,他抢先道:“此事万万不可!一者,西凉贼将之间互相猜忌,其人必不会轻易赴约!
二者,若贼将齐聚,则诸贼将之部曲必众,主公当慎之又慎!”
杨彪大笑道:“妙哉!元常何时认卫将军为主?且元常竟欲舍曹孟德而去乎?”
钟繇重重叹了口气,愤愤然道:“文先兄暂且休要取笑于我!西凉贼将阴险狡诈,且其众骁勇善战,卫将军此计九死一生,绝不可用!”
满宠含笑向钟繇作揖:“元常先生,愚以为可!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主卫将军此计,可谓一劳永逸,永绝后患也。”
刘晔也笑道:“元常先生,华阴城距长安仅两百里,颜良将军大军至此后,急行军之下,三日便可至。
诚如先生所言,贼将之间互相猜忌,我等有大军压阵,其人焉可不惊惧乎?”
钟繇正待开口,赵旻又道:“元常先生勿忧,先生可知,关中诸将共有兵马几何?”
钟繇再次叹了口气。
“主公,韩文约及马寿成此刻远在金城、武威,其二人可暂且不提;
关中诸将中,仅段忠明便拥部曲逾三万,余者如杨秋、梁兴、程银、侯选等八人,亦各拥近万部曲,便是弑其主郭汜之伍习,而今亦有五千部曲。
是故,主公,关中而今共有十余万兵卒,主公此计,何异于以卵击石耳!”
赵旻细思极恐。
“元常先生,关中而今有黎庶几何?竟能养十余万大军?”
杨彪和钟繇皆摇头叹息。
杨彪苦笑道:“从文有所不知,关中贼将之部曲,多为先前逃亡荆州之流民也。
元常及伯觎虽迁徙近半,但仍有泰半流民,为诸贼将掠做其人部曲,为其人耕作养兵。
关中诸将效仿曹孟德行屯田,其实力的确不容小觑。”
赵旻有些啼笑皆非:真是就怕流氓有文化!如今竟连凉州土匪都知道屯田了?
难怪曹老板要在十一年后,才出兵讨伐关中。因为其人耗不起嘛!
于是赵旻笑道:“既如此,元常先生以为,若而今我等仍坐视诸贼将祸乱关中,假以时日,关中易定否?”
这还用问?
所以,赵旻先后向杨彪和钟繇抱拳道:“文先公,元常先生,而今欲永绝后患,则必以试探段忠明、诛贼将为先!
是故,为关东万民计,为汉室中兴计,为天子声威计,旻愿亲身涉险而赴国难!”
杨彪大声喝彩:“从文壮志可嘉!老夫虽老迈,亦愿随从文共赴国难!”
其人断然道:“元常,暂且依从文之计,察知段忠明之心。你随我等先至长安城见段忠明,再以段忠明之意定计如何?”
钟繇见这一老一少心意已决,便只好跺跺脚,长叹一声。
“既如此,某便亦随二位高士共赴国难!”
本便为义士、但有些文弱的钟繇,终于成功被杨彪和赵旻逼出了英雄气。
赵旻长笑道:“江山有如此英杰,何愁大汉不兴哉!既如此,便有劳文先公及伯宁坐镇华阴,元常先生,子扬,你我三人同去潼关迎颜良将军如何?”
钟繇作揖道:“甚善!主公,子扬,你我这便启程如何?”
杨彪哑然失笑,其人压了压手道:“元常稍安勿躁!时已近午,诸位且于寒舍用些粗茶淡饭,再走亦未为晚也。”
满宠嘴角挂笑:“文先公所言甚是!颜良将军至快亦要明日方至潼关,元常先生不必急于此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