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得此喜讯,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赵大娘喜出望外。
“阿旻,你们速去渡口!二十万斛粮食足够三万大军食用半年。”
赵旻还用得着老娘吩咐?他早已迫不及待想见步骘,尽快问清楚他的好兄弟近况如何。
于是他急声道:“子山于江东为军粮之事奔波近两月,劳苦功高,请诸公随我同去渡口迎接子山。”
他这老板…真会给员工脸上贴金。
步骘哪里是为军粮奔波,其人分明是在江东玩“族兄去哪儿了”。
若非步骘因缘际会巧遇周瑜、周泰二人,又因步骘担忧孙策,随这二人去了趟丹徒,你让他从何处变出军粮?
赵旻麾下这些幕僚、猛将们都在为渐渐见底的军粮犯愁,正想去见识见识二十万斛军粮是何等壮观,闻言便欣然领命。
二十万斛粮食,便是后世的五百四十万斤、两千七百吨,用堆积如山来形容毫不为过。
是故,当众人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兖水渡口时,便被那数百艘艨艟上堆满的粮垛惊呆了。
张绣来时已调集了大量马车载粮,但马车速度远比众人策马狂奔要慢,一时赶不到此处。
此时,张琨正在渡口外与步骘亲切攀谈,至于二人所聊内容…
“子山,据说江东多才士,子山以为,江东才士比之张某如何?”
步骘又尴尬起来。
他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张将军乃雅士也,岂是江东文士所能比?”
张琨对其人回答极为满意,但他还不忘自谦。
“子山谬赞矣。张某一介武夫,焉能与江东文士相比?”
步骘尴尬到想哭。
您老如此有自知之明,又何必明知故问?
所以…二人间的聊天,完全可以用“尬聊”来概括。
张琨固然附庸风雅,而步骘已知此人是自己主公老丈人的从弟,虽对其人啼笑皆非,却也只好陪着其人尬聊。
正当步骘尴尬欲死之时,赵旻率众人过来,总算是为步骘解了围。
众人望粮兴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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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绣和张琨安排兵卒护卫粮食,赵旻则趁机将步骘拉到柳荫下。
“子山兄,伯符兄长无恙否?”
赵旻一脸担忧。
步骘心道:我早知如此!
他躬身作答:“吴侯一切安好,且江东肱股之臣皆已至吴侯身畔,此外尚有十万大军坐镇丹徒,主公勿忧。”
赵旻松了口气,旋即笑了起来。
“如此大阵仗,莫非伯符兄长欲迁治所至丹徒?”
赵旻仅凭自己三言两语便可推断出真相,步骘心中对此大为叹服。
“主公英明!吴侯确欲迁都丹徒。”
赵旻随后说出的话,再次刷新了步骘对赵旻的认知。
“如此说来,伯符兄长欲攻下九江郡,继而再攻江夏?”
步骘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深深一揖:“主公英明!”
赵旻秒懂。
“伯符兄长可曾言明,欲与我隔江而治?是否言明我二人互为攻守,其人协助我平定北方,我助其人南攻荆州、益州?”
谁说知己难觅知音难求?
步骘心中陡然警惕起来。
子敬兄所言极是!主公与吴侯…关系过于紧密!
我须尽快劝主公纳练师为妾!
他深施一礼:“一切皆在主公预料之中!”
赵旻哑然失笑,他摇头断然道。
“子山兄谬矣!伯符兄长绝非如此短视之人!其人决不欲与我隔江而治,而是欲与我争天下也!”
步骘悚然一惊。
“主公何出此言?吴侯强调再三,言明欲向天子讨诏封其人为吴国公,与主公隔江而治也。”
赵旻摇头失笑:“子山兄不知伯符兄长之志。其人雄才大略,性格刚毅,决不甘居于人下,我与其人隔江而治之日,便为我二人决一死战之时也。
我与伯符兄长虽惺惺相惜,道却不同。我欲匡扶汉室,重整乾坤;伯符兄长则欲争霸天下,取代汉室。
其人对北方虎视眈眈,又如何甘于偏安江南?其人所言,不过权宜之计、蒙蔽我一时也。”
见步骘听得瞠目结舌,赵旻摇摇头,对渡口处喊道。
“子敬,子敬!”
鲁肃匆匆跑来,躬身作揖。
“主公唤肃何事?”
赵旻将孙策欲与自己隔江而治之事大略讲述一番。
鲁肃哑然失笑:“主公,吴侯必不愿偏安大江之南,此乃权宜之计,主公不可不察也。”
步骘有些灰心丧气。
莫非唯我是痴儿?
这时赵旻问道:“子山,周公瑾可在场?其人如何说?”
步骘强打起精神,作揖道:“主公,公瑾先生并无异议。”
赵旻和鲁肃同时失笑。
赵旻抱拳笑道:“我已知之,其二人皆欲诓我也。子山休要沮丧,盖因你不知其二人胸怀之大志耳。”
周瑜和孙策那是从小撒尿和泥巴玩到大的发小,孙策一本正经、煞有介事地忽悠步骘,周瑜焉能不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