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标识语,元博简深吸口气,咬着牙认了罪:
“同志,是我帮关秀慧同志投稿,所有的稿费也在我手里……不过这都是我替她存起来的,只是我害怕会影响到她学习,也不愿意金银俗物玷污了她高洁的心和难得的天赋。”
“我本来想偷偷购置房屋,给她一个惊喜,再转移到她的名下呢……没想到被误会成这样……我要是真贪了她的钱,怎么可能平时节俭得过分,又怎么会突然大手大脚买房子……让你们轻易就查询到?”
“我坐得端行得正!”
听了他的解释,众人都气笑了,不过这人倒是能拿得起放得下。
“行吧,你在这上面签个字,将属于报案人应得的稿费悉数尽还,求得人的原谅,那么你便能离开……”
“记得下次可不许再犯了,虽然我们不能定你的罪,可是你吞入肚多少,就要一分不差地吐出来……”
在这方面,组织并没有明文规定。同志们处理事情,也是秉持着没有明文规定不为罪的原则。
元博简刚出了屋子,冲着关秀慧就膝盖一弯跪了下去!
关秀慧被吓得赶忙躲开,怒斥道:“元博简,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所谓的骨气和自尊呢?”
元博简低垂着头,眸子里遍是阴郁和恨意,可是他却诚挚又悔意地说:
“对不起秀慧,我,我这个人太自以为是了。我用自己的方法对你好,却没有问你愿不愿意接受。”
“房子我都买好了,当时我偷偷来的,方便办理就用了自己的身份信息……待会我便将房子全过户给你……我一共拿到了三万七千三百多的稿费,一分不少的都买了房子……”
想到昨晚秦聿珂的猜测,关秀慧这会儿只觉得自己的舍友是半仙儿。
房子的价格弹性很大,足够能抹平他这些年动的那些稿费了。
不过,这次他怕是失算了,不,应该说他仍旧将她关秀慧当成只会写诗、不懂俗务的傻瓜。
却不知道她有一对诸葛相助!
关秀慧并没有跟他说话,而是脾气很好地听了局子里同志的处理方法,点点头道:
“我也不是太计较的性子,既然他认错态度良好,也将霸占我的稿费悉数归还,那我不会继续深究,让他档案抹黑,或者要求他留在这里上一两个月的教育课。”
“只是呢,六年时间,这些钱的利息该怎么算呢?”
说到这里,她淡淡地看向元博简:
“元博简同学,不是我看重钱财,而是觉得自己这么多年,被你当成憨蛋耍得团团转,这精神损失、给你贴补的钱以及平时对你的各种服务,怎么算呢?”
“索性,我就按照规矩办事,将六年稿费应该的利息算上,不过分吧?”
局子里的同志们纷纷点头:“不过分,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关秀慧又轻声笑着说:“三万七千多块钱是六年累积的,第一年平均稿费是五百块,按照银行活期百分之二点五的利息算,六年来应该有八百三十块。”
“第二年的稿费五年利息六百七,第三年五百三,第四年三百八,第五年二百三,第六年八十块,合计两千七百二十!”
“你不要说你没存到银行里,毕竟如果钱给到我手里,我肯定要存到银行中吃利息的……刚才你自己说钱都投入到房子里,我也不跟你计较其中有多少出入,毕竟真细查下来,你讨不了好……”
“但是银行里这两千七百多的利息,我希望元博简同志在六年内还清。”
元博简紧握着拳头,差点就狰狞地要抬头扑上她。
可是他理智还存在,也知道这里是局子,更是记得关秀慧那句档案抹黑、进局子教育的话。
他敛钱的时候痛快,一篇稿费四五块,多投几家翻倍增加,甚至他有时候还会将之前投过的稿子,相隔两三年投递到其他单位。
因为每个月入账太多,他要是存到银行,岂不是被人给盯上了?
可以说他并没有吃到过银行利息,如今他却要将两千七百多块给补上,还是六年的时间,平均每个月三十七块钱!
哪怕他从现在勤工俭学,毕业后参加工作,也不见得能还上……
偏偏局子里的同志们点头,“要得要得,利息是应该算在赔偿中。”
元博简好不容易考上帝大,不想自己的前程被毁,只能屈辱地签字同意。
临出门的时候,关秀慧脚步一顿,轻笑着询问道:“同志们,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与元博简同志认识十多年了,却从来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如今我将他这么多年的谋算摔碎,万一他寻人报复我,或者算计什么,怎么办?”
元博简差点又要跪下。
局子里的同志们都看他一眼,“像是之前元博简贪了你的稿费,还能好商好量地还钱,这事就完结了。”
“如果他心里不满、气愤,寻人报复或者他在后面推波助澜,对你身体、名声和学业等,产生不可逆的伤害,那性质就不同了……”
元博简这么聪明的利己主义者,怎么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呢?
他要想安安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