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顿时觉得自讨没趣,也没再开口说话,引着他们走了约莫十多分钟才到了热闹的大厅。
“老太太,表小姐、表少爷、娄老师和秦老师他们来了……”
青年高声喊道,顿时热闹的会客厅里安静一下,有两个婶子笑着打帘子出来,一个去牵孩子,一个则要挽上秦聿珂的胳膊。
不过秦聿珂和孩子们都后退半步,轻笑着说:“婶子我们会走。”
两人也不恼,“老太太盼了一下午了,可将你们盼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娄老师也一起吧,大厅里空间大,爷们也都在呢……过年没有那么多忌讳……”
这整得真跟刘姥姥逛大观园似的,让人浑身不自在。
秦聿珂很想问,他们这么爱演,难道自个儿不觉得腻歪、矫揉造作吗?
大厅确实够大的,光是椅子都摆了三五十把,一个个坐的都是中老年人,而青年和孩子们也靠墙占满了,屋子里像是大火炉般,热得人口干舌燥!
“哎呦,琴琴、小荣、小石头,快来太姥姥这里……”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太笑着冲孩子们招手。
她银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一只紫檀木簪子束起来,耳朵上带着俩珍珠耳坠,酒红色绣金福罩衫,黑色裤子,人慈眉善目、精神又富态!
若不是时代不允许,恐怕她几匣子的金银珠饰都要往身上招呼的。
娄曼琴一手牵一个弟弟,乖巧听话地上前,在老太太半米远处站定,鞠躬送上祝福语。
秦聿珂和娄文彦也上前笑着,向俩老人说了祝福词。
老爷子乐呵呵地,从兜里掏出三个厚厚的红包递给娄曼琴。
小姑娘扭头看向秦聿珂和娄文彦。
秦聿珂笑着说:“既然是太姥爷和太姥姥给你们的压岁钱,你们当然要收下来,记得说什么?”
三个小家伙利落地接过来,脆生生地说谢谢。
老太太脸上表情略微一僵。
姚家底蕴是厚,可是他们这些年为了生存,以及子孙们的前途,也烧得差不多了。
不能做生意,他们每个人都要兢兢业业地上班赚死工资,对于这么庞大的一家人,不亚于坐吃山空了。
这老东西竟然对几个小崽子慷慨!
别当她看不出来,那红包的厚度比过年这些日子,他给所有小辈的都厚。
不过老太太要面子,守着这么多人,她还想将老太君的架势摆足,也让小娃们和这俩小年轻,见识下世家的排场和体面!
“你们怎么来的,这一路累着了吧?”
“来的人都说咱家院子大,左拐右拐的,又是台阶又是小桥,怪累脚的……”
秦聿珂笑着点头:“确实,可能是引路的同志想让我们看个姚家大宅的全景吧,总是带着我们绕路,明明三分钟的路程,硬是多花了五倍的时间。”
“咱也不懂得大世家热情待客之道,反正我有点消受不起。”
“也可能是你们觉得我们身份地位不够,故意不让我们走正路?”
一句话,屋子里死静一片。
这小媳妇说话有点忒不给人面子了吧?
他们都是姚家的人,有些住在这里,有些则住在单位分的房子或者职工宿舍中,不过他们对于宅子很熟悉了,刚开始可能会晕头转向,但是多逛几次,也能闹明白其中的格局。
御膳世家听着不错,但是在那个年代中,姚家不过是普通富贵人家,只是略微体面,而这个体面也是权贵老爷太太们乐意给才行。
偏偏姚家人自以为挤入了权贵圈子,将自己当成一棵葱。
简单的四进院子,不过是多了两三处院子,他们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如今脸皮被人一下撕扯下来,确实有些疼。
“小同志你,你懂什么啊,这院子里的路又不是正南正北的,很多人进了院子就没了方向,”老太太下首的妇人忍不住开口说:“我们姚家的宅子确实很大,给你了绕路的错觉,怎么可能怠慢你们呢?”
娄文彦淡笑着,说了从大门到这里直达的路,甚至连距离都能报出来,“对不起啊,我从小就对方向和距离很敏感。”
“来的路上,我跟我媳妇显摆来着,没想到她这么耿直,都没顾及大家的面子,有啥话直接说出来了。”
“回头我一定要教教她什么叫做善意的谎言。”
姚家人嘴角抽抽着,他们并没有觉得被安慰到,另一边脸也有些疼。
老太太深吸口气,能怎么办,只能忍着火气将这个话题跳过去,“琴琴、小荣还有小石头,你们在新家过得如何?”
“太姥姥前段时间身体不舒服,你们这些外公外婆、舅舅和小姨们都怕让我病情加重,什么事也不跟我说,等我知道的时候啊,你们已经被过继出去了。”
“不然,太姥姥怎么也得将你们接过来,养在身边……咱们姚家还差三双筷子?”
娄曼琴笑着说:“太姥姥您眼睛好,瞧瞧我过得如何呀?”
她转了一圈,“我身上的衣服崭新还合身,是爸爸妈妈刚领我们回家的时候,就买了好几身。”
“我们脸色比家里兄弟姐妹们还要好,还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