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老太太这一辈的人们,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们年少时的婚配,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伴侣都是门当户对、条件相当的。
老太太们手里的糕点,确实是比供销社卖得精致漂亮许多,可就因为糕点外表如此标致,谁都没想过是自个儿做的。
她们不免也学着老太太般,在手里好好把玩了半分钟,让小辈们也瞅瞅后,才一手在下巴处接着,小小咬了一口。
这浅淡香酥的味道,也没有太过惊艳,却在口感和味道上都拿捏得正好,给人一种浑身舒坦的享受,而这种感觉拥有穿越时空的魔力,让人的视线不由地拉长,似是看到了自己年少时。
人老了,就喜欢念旧,尤其是她们这些人处于时代交替中,再也回不去的感觉,令她们莫名感伤与感慨。
小辈们瞧得莫名,这就样貌精致点的糕点,怎么就惹得老太太们抹泪呢?
这时候蹬蹬一阵脚步声在门外响起,老爷子们拿着糕点到了门口,一个个神情激动:“妹子,你这是从哪里来的糕点?”
“这得是祖传手艺吧?我想这口想了二三十年了……”
“对对,这状元饼就是那会儿你成亲的时候,妹夫家特别请来的老师傅做的。我吃过一次啊,就念念不忘,其余的糕点都比不过,没想到时隔这么久,还能在有生之年再吃一次……”
小辈们更加莫名其妙了,忍不住嘀咕,老爷子老太太们是不是演得太过了?
他们永远不知道,活到这个岁数,老人们几乎是抱着记忆在生活,一直扭头望着来时的路,希望时光慢点,再慢点。
尤其是他们早年确实品尝过金子堆里的奢华,要不是眼下敏感,他们保管要跟小辈们说个三天三夜,哪像是现在,他们一肚子的话都要忘干净了!
娄老太太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紧紧抓着秦聿珂的手,笑着说:
“那你们就得问问我家彦彦,是从哪里寻来的好媳妇儿了!”
“这丫头手可真巧,能做出这般都可以给贵人吃的糕点,肯定是得了大造化……”
这贵人,大家伙心里都清楚,指的是以前住在宫里的那位。
大家伙齐刷刷地看向秦聿珂。
哎呦喂,他们一个个再看向娄文彦,都笑说:“得了最大造化的是彦彦!”
“瞧彦彦的媳妇儿水灵得跟花儿似的……”
不是福气的人,怎么可能一开怀就是双胞胎呢?
大家都是有见识的人,不会追根究底问秦聿珂怎么会有如此手艺。
他们只是巴巴地叮嘱,啥时候她再做好吃的,要给他们留上一份,哪怕边角也好。
秦聿珂笑着点头应下,琢磨着过几年后,自己可以开全国连锁的糕点铺子。
她真是有太多的抱负需要实现,只等着春风袭来。
娄家和章家的亲戚们,不过是来看看娄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凑个热闹、送点东西、表个心意,家里亲戚太多,他们基本上是不留饭的。
很快满院子的人,就剩下他们一大家子了。
也不知道是谁在国营饭店定了一桌子菜,让服务员送了过来。
吃过饭后,娄父娄母他们也回去了,老太太拉着秦聿珂的手,让她陪着自个儿说说话:“我好久没碰到这么喜人的小辈了,孩子,你不嫌奶奶唠叨吧?”
秦聿珂笑着摇头:“怎么会呢,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哪里是唠叨,分明就是向我传递生活经验呢。”
老太太乐得笑开了:“果然是招人疼的,难怪彦彦把你放心坎儿了。”
大房和三房已经习惯当二房的陪衬,没办法,他们要是长辈,也喜欢这样长得漂亮聪明会来事的小辈。
他们麻木了,认清做人的本分,否则竹篮打水一场空!
没有外人,老太太便神色肃穆地吩咐娄文彦,去前后院瞧瞧,还有人逗留不,没有的话将大门紧闭。
娄文彦和秦聿珂瞧着这架势,都有些不安。
娄文彦拍拍秦聿珂的肩膀,“陪奶奶说会儿话,我去去就来。”
等人一走,老太太拉着秦聿珂的手,神秘兮兮道:“彦彦媳妇,你随我来……”
老爷子喝得有些微醺,已经回屋歪着了。
老太太带着她去了书房,手伸到案桌下一阵摸索,突然轻微咔嚓声后,桌子下厚重的大理石地面打开,露出一条昏暗的楼梯。
这时候娄文彦也快步巡视一遍走过来,很娴熟地顺手将门窗给关好。
他来回两趟,将这一老一孕给搀扶到下面。
楼梯坡度比较缓和,却是一个弯接着一个弯,足足下了五六层,他们才来到硕大的密室。
说是密室,又如此深邃,但是这里不知道如何设计的,采光和通风俱良,不仅人视物没有丝毫妨碍,还饲养着诸多花鸟鱼虫,空气带着淡淡花香!
哪怕秦聿珂见多识广,也忍不住惊叹古代匠人的智慧……
这里的格局跟地上是一模一样的,他们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书房的位置。
“打开看看,”老太太在一瓷桶画卷中,寻到一张递过来。
娄文彦接过来,紧抿着唇扯开红线,小心翼翼地在桌子上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