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庆年由衷地连连给她竖大拇哥,很明白这份能力和幸运,是自己无法比拟的,都是自家人,这份荣誉还能共享,是以他倒是没有点羡慕嫉妒恨。
“我家涵涵真是长大了,往后成就也不可限量呐。”
“如果这次节目的收效与我们预测的差不多,那可真是你的造化!”
看着秦聿珂和娄文彦浅笑着进来,郭思涵意味不明勾着唇角:
“有些人的荣耀是家里人给镀的,一旦离开安乐窝,就再也捂不住金属壳下的泥垢了。”
在这里看到郭思涵,秦聿珂和娄文彦确实有点意外,却也没有过于惊讶。
“彦哥哥,竟然有人这么说自个儿,我也是长见识了。”
“依靠着家里人才能光鲜,脱掉这层皮,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彭思涵被气地噎了下。
她倒是忘了这个村姑总是get不到话的重点,什么话只会理解表面意思,非得让人说得明明白白。
可是有些阴暗的思想,又如何能曝晒到阳光下?
她深吸口气,轻笑声:“算了,我不跟嫂子计较,毕竟是从乡下来的,想问题直来直往的。”
“不过呢,不知道你们赞助拉得怎么样,不会连单位大门都没进去?”
“哪怕进去,也因为没有人脉,连相关负责人都见不着吧?”
秦聿珂眨巴下脑袋,没有错过彭思涵话语中的笃定与得意,想起来叔叔最近悄悄一个人唉声叹气地抽烟。
她忍不住询问了两句,好像是有些生产效益不错的单位,负责营销、对外交易的经理、主任,总是对他避而不见。
人都寻不到,如何拉来赞助,所以一周的时间,秦新生也就完成了三千的额度!
如今看来,是有人透漏出风声,故意破坏了。
秦聿珂恍然地说:“啊,难怪我叔都寻不到人,哪怕看着人从大门里进去,门卫也声称负责人去外地开会了。”
“这位思涵同志,你如此清楚这件事,不会你就是他们口中的线人,到处散播咱们利用节目到处揩油、中饱私囊的吧?”
彭思涵心里咯噔一下,连连摆手:
“嫂子,您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说着为了自证清白,她将一沓合同放到桌子上:“我跟我舅……我跟何副台长每天都想着为台里拉赞助,忙得脚不离地。”
“这是两万六千的赞助费,请问下,咱们台里举办任何一次活动,都有超过这个数额吗?”
在场的众人都倒抽口气,摇摇头,台里最多的一次赞助费不过一万多,还是许多年前了。
如今他们台里筹备一次活动,准备一两个月,能有千八块赞助费就不错了。
彭思涵耸耸肩笑着说:“既然我能稳赢,何必使用手段?”
当然是她害怕输掉,双管齐下呗,不过,她为了个人利益,损害了集体利益,就有些不太美妙。
秦聿珂如此想的,就这般直白地说出来,还笑着说:
“若是较起真来,发现了思涵同志参与的痕迹,你说你会不会被从原单位开除呢?”
彭思涵瞪着她,咬着牙说:“嫂子,您不要血口喷人。我,我从入行开始,就以集体利益为先,时时刻刻都想奉献自己。”
这个村妇别看听不懂话,却句句戳中她心里阴暗的一面!
“何副台长,咱们电台里就这么没有规矩吗?”
“什么闲杂人等都能参加会议?”
何庆年脸上有些尴尬,扯扯外甥女的胳膊。
他注意力一直在赞助上,忘了纠正她的认知偏差:“涵涵,金话筒比赛是这位小秦同志提出来的。”
彭思涵点点头:“我知道是娄同志提出来的,哪怕她是他媳妇儿,也不能……”
说到这里,她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看何庆年,又看向笑眯眯的秦聿珂,脑袋有些发蒙。“她,她不是……”
秦聿珂挑眉笑着补充道:“思涵同志是不是认为我是村姑,脑袋里只能是土坷垃,不可以有点奇思妙想?”
“谁家往上数三代不是泥腿子?思涵同志将农村人和城里人对立起来,还想从我这个乡下人身上找优越感?”
“我听过一句话,人越是炫耀什么,越是缺少什么。不知道这句话,拿到你身上适用不?”
彭思涵咬着唇瓣,脸色有些泛白,让她承认一位村姑的优秀,太难了。
她压抑着怒火和那丝嫉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娄文彦全程没多说一句话,主要是他深知媳妇儿的战斗力,暂时不需要帮手。而且两个女同志说话,他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没多大会儿,所有人到齐了。
台长是个国字脸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给人一种和蔼可亲、没有一丝攻击性的错觉。
他笑着让大家伙都坐下来,说了些客套话,感谢秦聿珂给省电台提供了这么好的一个节目思路,欢迎他们参与到节目策划中来,一起为电台事业添砖加瓦。
几句话,就淡化了秦聿珂的贡献,还让她继续为电视台出谋划策。
这种官腔,秦聿珂听过不少,不过她都是冷眼瞧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