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众人骇然,满场鸦雀无声。
王文这番话,不仅仅是在弹劾许宁,更是在质疑女皇。
为什么要包庇许宁?
这一刻,连陈大儒都坐不住了,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王文身前,躬身下跪,道:
“陛下,老臣教徒无方,自请责罚。”
女皇凤眸微敛,玉手握住圣旨往师徒两人默默看了片刻,面如冰霜。
良久,冰冷道:
“陈大儒德高望重,断不会做出这等蠢事,还请起身。”
女皇大袖一挥,袖摆砸在空气中,发出猎猎响声。
拿着圣旨回到主位前,豁然转身,目露冷光:
“王文,朕念你不知者不罪,屡次压下奏章,就是看在你一片忠心的份上,希望你回去好好调查当年事。”
“结果陈大儒屡次劝告,依旧不知悔改,执拗愚钝,不知自己的错。”
“朕,倒是要好好看看,你能说出什么天地至理!”
自长春殿到宫城外,偌大的鼎名湖,二十四桥内外,蓦然席卷一阵凉气,树叶凝霜,湖面冻结。
二千余朝臣、掌门,通体生寒,情不自禁的缩了一下脑袋。
就连一直在默默饮酒的昭阳夫子,看着镶金陶瓷酒杯内,冰凉刺骨的酒液,叹了口气将其放下。
看向女皇的眼神,瞳孔深处,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苦涩的在心头暗语:
“……四阶……五阶,宛如天堑,老夫这辈子怕是都破不了关了,回去就找个人接下这昭阳夫子的位子……”
“噗通!”
王文膝盖一屈,跪到地上,双手呈着奏折顶在额头上,一脸倔强,腰背挺的笔直,大吼道:
“臣没有错!”
“臣死谏,阳临侯许宁有功不假,却有违背世俗之举,帝都皆知,他已经和镇海侯订婚。”
他把奏折顶得越发之高,往周边看了一圈,咆哮道:
“相信不少人已经收到了请柬吧?”
许多人下意识的点头。
帝都刚经大创,迫切的需要一场大庆,转移他们的视线。
再加上四阶大战,不少家族发现,他们的护御法阵在这种战斗中,简直不堪一击。
一个个的,想方设法的和许宁拉近关系。
不为其它,就为给各大家族重修法阵的时候,能稍微靠前一些。
没有请柬,抓破头皮也得想办法求一个。
这个时候,阳临侯和镇海侯的婚礼,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整个朝堂都在关注。
王文继续咆哮道:
“镇海侯陆桃溪在两年多以前,认白鲩书院陆掌院为义母。”
“如今阳临侯许宁,却和陆掌院不清不楚,两人必有奸情。”
“臣只希望,陛下严查,不要重蹈璀汉神朝覆辙!”
石破天惊!
如同一座千丈高的巍峨高峰,突然崩解。
震撼的许多消息不是那么灵通的人,头晕目眩。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还有人敢犯如此大错。
一时间到处都在交头接耳。
很快零星的消息,汇聚成一道冰冷利刃,在众人口中议论而起。
只听王文继续说道:“白鲩书院内,早有两人关系暧昧的议论。”
“当初陆掌院保护阳临侯,从云乔州回来,于仙家渡船上就有人亲眼目睹两人亲昵举动,更是在下船的时候,两人并肩牵手!形如夫妻。”
王文锐利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扎在许宁和陆离簪身上。
这一刻,他只感觉酣畅淋漓,压抑在心中许久的话,全都说了出来,骄傲的仰着脖子。
“这些事,臣都在奏章中写明,臣想问陛下,这些,都不算是证据吗?”
再一次的,质问女皇陛下。
顿时,许多躲在后边的人,议论纷纷。
“没想到,样貌堂堂的许宁,和清冷孤高的陆掌院,其实是这样男盗女娼之辈,真是看走了眼……”
“嘘,事情还没有定论,你别乱说。”
“依我看,两人指不定什么都发生了,啧啧啧,年龄那么相近,陆掌院又常常出现在阳临侯府,是迟早的事。”
“这可是大忌,就是不知道陛下会怎么处罚许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凭什么事事都是他的。”
使辉煌为落寞,给神圣以亵渎,让光彩变灰暗……
无论哪里,从来不缺落井下石的人。
啪!
猛然,从另外一个方向,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只见陆离簪脸色苍白的站了起来,玉手紧握。
时而担忧的看向高台上的许宁,在大周,背上这样的名声,足以使人万劫不复。
尤其是他这样,本来前途应该一片光明的人。
这一刻,她万分愧疚,只恨自己没有坚守好底线,让许宁受千夫所指。
陆桃溪赶紧扶住娘亲,愤恨的看向王文,眸子闪过丝丝杀意。
“这是我们阳临侯府的事,要你胡说八道的讲些什么?”
她的掌心,一道道神光闪烁,指尖夹住了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