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结束了一天修行的许宁,缓缓收功,看着逐渐西沉的金乌。
取出昨日肃王送来的请柬,丢到月儿坠中。
他倒是想看看,肃王如此大张旗鼓的宴请帝都权贵,究竟是为了什么?
吩咐狗娃准备好马车,许宁从昨日宾客送来的礼物中,随意挑选了个红珊瑚带上。
出了府门的时候,恰好见到林侍郎带着女儿林绯袖出门,三人打了个照面,又各自冷冷的撇过脸去。
“呸!”
林有涵气得咬牙切齿,抢先上了马车。
现在他每天最烦躁的事,就是看到对面的阳临县子府。
许宁翻了个白眼,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他抬手在脖子上轻轻划过,带着几丝阴冷的笑容,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两辆马车你追我赶,互不相让。
一路争抢,挤到了肃王府。
门口全是各式豪华马车,玉佩琅琅,脂香弥漫。
林侍郎马车停住,愕然看到许宁的马车也在这里停下,脸气成猪肝色。
肃王为什么会邀请他?
许宁啧啧一笑,将请柬和礼盒交给肃王府管事,在仆人的带领下,向王府内走去。
偌大王府,酒香扑鼻,宫灯悬挂,绸缎铺满了地面,似乎聚集了整个帝都的富贵。
许宁打量王府,发现来的全是高官公爵,他们互相攀谈,觥筹交错,任何一人出去,都是领导一方的人物。
自己这个小小的阳临县子,不值一提。
每个宾客都有单独的方桌,雕花座椅。
许宁的位置在一角落,这里的达官贵人明显少了许多,甚至可以见到赴宴之人的局促和紧张。
许宁随意瞥了两眼,顿时明白,这些人大约就是世代传承,爵位越来越低,眼看就要沦为平民的人,有才学,甚至有几人是一阶炼气士。
即便如此,他们也毫无上升途径的人,爵位都是某县男,某县子,最多再富贵两代。
有心上前和显贵攀谈,搏个前程,但是别人根本不稀罕理睬,只能讪讪退下。
许宁向女皇的建言献策中,第一步就是让这些人走向仕途,成为朝堂的核心力量。
位置偏僻,许宁倒也落了个清净。
给自己倒了杯清冽的酒水,就着小菜,自斟自饮,倒也快活。
与此同时,耳朵微动,默默将宴会上听到的信息记在心里。
和同处此地的其他人相比,洒脱不羁。
微薄元气,舌尖回甘。
“这味道,金银酒?倒是没想到贾四生意做的这么好,王府夜宴,都采用了金银酒。”
许宁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
再看那些推杯换盏的权贵,就像是看到了肥羊,巴不得他们越喝越多,只有他们喝的多,自己才能赚的多。
许宁毫无顾忌的模样,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很快,就有三个青年男子,忐忑的来到这边,手里举着酒杯,试图攀谈。
“在下二等朝邑男李勇,见仁兄如此如此潇洒,心生敬佩,特来献酒一杯……”
“在下三等丹川男何风……”
“在下三等新田男余庆……”
显然这三人互相认识,以李勇为首。
看着三人惴惴不安的样子,许宁举起酒杯,哈哈一笑:
“我乃阳临县子许宁,相逢即是缘,三位还请坐下,满饮此杯。”
李勇三人见到许宁如此,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赶紧坐到许宁桌边,恰好将四方桌子坐满,恭敬道:
“我等见过阳临县子。”
突然,新田男余庆惊呼道:“原来仁兄就是原阳临县子八世孙,后闯帝都,加白鲩书院,入缉捕阁,重新拿回祖上爵位的许宁。”
三人眼中泛起兴奋的色彩。
李勇和何风被提醒,也跟着惊呼出声。
“原来是许县子当面,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差点错过。”
此刻三人的眼神,就像是普通人见到偶像一样。
许宁愕然放下酒杯,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们认识我?”
所谓的原阳临县子八世孙,是卫花暝曾经查过许宁的家谱。
据说祖上也是阳临县子,后来爵位递减,到后来彻底沦为平民。
不知道卫花暝是怎么查出来的,反正许宁不信,他父母能记得太爷爷辈都不错了,家谱又弄丢了,谁能往上数八代?
只不过当初需要贵族份,加入白鲩书院,比较白鲩书院只收贵族子弟。
李勇几乎是压抑不住的兴奋:“许县子有所不知,虽然我们没见过您的真容,但是您的名声却让我们如雷贯耳。”
他指了指何风与余庆俩人。
“您生在它乡,自己闯入帝都,能重新拿回爵位,简直就是我们崇拜的对象……”
通过几人的解释,许宁终于清楚了几人推崇自己的缘由。
朝廷赐爵,分为两种。
一种是世袭罔替,比如程国公之爵,从开国便是公爵,历经五百多年,血脉留存,依旧是程国公。
另外一种,是逐代递减的。
比如,李勇父亲是二等朝邑县男,他继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