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侍郎感觉太阳穴直突突,头疼的揉了揉脑袋,倒在椅子上,叹了口气道:“女儿,你虽然天赋绝佳,可毕竟还在成长中,没有走到巅峰,不可小觑天下人。”
仆人瑟瑟发抖走过来,收拾破碎的茶盏,丝毫不敢抬头。
林侍郎突然目光一凝,转头看向仆人:“府里下人间,是不是在讨论许宁的事。”
今天的林府何止是在小声讨论,简直可以用人心惶惶来形容,只要两个仆人稍有时间,就会聚集在一起,悄悄的说两三年前的事。
实在是许宁在府里留下的痕迹太重了,本来当年林侍郎宣布,许宁意外暴毙就令人存疑。
如今镇海侯府就在隔壁,大肆庆祝,林侍郎府众人想要不知道都难。
仆人吓得噗通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老爷,我们不敢了,不敢了……”
林侍郎冷哼的一句:“通知下去,谁再敢乱嚼舌根子,被发现一律乱棍打死!”
“是是是。”仆人擦着冷汗,抱着簸箕和扫把离开,面色苍白。
他们这样的仆人,身契都在主家,真打死了都没人管。
“如今知道许宁所在,可不可以派人……”林绯袖微微皱眉,玉手摊开,缓缓握成一个拳头。
言下之意是,以前许宁藏的极深,找不到那是没办法,现在既然发现了,干脆直接抓回来。
“不行!”林侍郎面色阴郁,果断回绝:
“如今女皇将阳临县子府设在对面,意思很明显,她是在警告我们,再说如今许宁受爵阳临县子,跻身贵族,不可以再用以前的手段,否则会遭到所有世家的抵制,到时候肃王爷也保不住我们。”
林绯袖恶狠狠的一咬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再过几天后,就是书院论武,女儿找机会废了他,毕竟比武场上刀剑无眼。”
“暂且只能这么办了。”林侍郎看向窗外,远处长廊里的侍女战战兢兢的端着托盘走过,苦涩道:“为父明天去找肃王爷商量一下。”
他可没有女儿那样乐观,据他所知,不到四个月,许宁已经是二阶凝气境的炼气士,甚至连石家等子弟,都败于他手。
就这份修炼速度,已然傲于同辈。
林侍郎眼神有些迷茫,喃喃道:“难道他真的是天生了的炼气士种子?唉~”
不知在这一刻,他内心深处,是否有一丝丝的后悔。
“女儿先回了。”林绯袖拿起宝剑,离开大厅。
独院。
林绯袖走进去,推开闺房的门,正准备走进去,突然瞥见走廊侧挂上了个风铃,在微风的吹拂下,叮叮当当作响。
顿时眉头一皱,呵问道:“这是谁将它挂回去的!”
院子里提着灯笼的侍女,立即小跑了过来,跪在地上,抽泣道:“回禀小姐,是奴婢。”
林绯袖漂亮的眸子眯起,院子内的气氛压的很低。
“小兰,为什么?”
“它是当初许宁少郎君送给小姐的,后来许宁少郎君去世,小姐说眼不见心不烦,命奴婢取了下来,如今下人们都在传,许宁少郎君其实还活着,奴婢……奴婢想让小姐开心点。”
侍女低伏在地上,灯笼里的火焰,映照的小小的方圆明灭变化。
当初密谋关押许宁,只有林府核心成员才知道,类似于小兰这样的侍女,自然被放出的消息糊弄,甚至亲眼目睹了一场作假的葬礼。
“小姐要是不喜欢,奴婢把风铃去了吧。”小兰垂目道。
“不必了!”
林绯袖面如寒霜,冷冷的走进闺房。
……
翌日。
从镇海侯府出来,许宁去斜对面看了看,工部官员正带着工匠清理废墟,陆桃溪高兴的满脸通红,和福老管家、福老太太等人,给工部官员工匠分发点心。
“许县子您看看。”工部员外郎摊开图纸,上面是早已设计好的阳临县子府:“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这位可是女皇陛下亲口特封的县子,工部员外郎巴结都来不及。
许宁大致瞅了瞅,占地极广,迟疑问道:“这逾制了吧?”
寻常县子府哪里有这么大的,虽说不怕,但到时候被御史奏上一本,也烦不胜烦。
工部员外郎笑了笑:“县子有所不知,此地原是程公府,月前毁于四阶炼气士的战斗,您看,假山还散落在那里,如果按制建造,空余的地方闲置着也是杂草丛生,毁了这条长街的布局。”
“再说,女皇陛下特许,没人敢说话的,县子大人您就受了吧。”
正巧此时,工匠们清理瓦砾,将假山从废墟中挪出。
工部员外郎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县子大人,下官有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
许宁点点头:“但说无妨。”
“听说女皇陛下本有意直接赐您阳临伯之爵,可是朝堂上却分成了三派,一派是军方,听说您献上了火……火药,让梁国吃了不小的亏。”
“第二派则是以陈大儒为首,说您出身既非世家,又尚在白鲩书院求学,得授县子之爵,已是天幸。”
陈大儒是天下文官的代表,说话份量极重。
他不同意,就代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