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背老太太托人去了城里一趟,买了些排骨、枸杞、藏红花、当归,分别给两人喝,甚至有猎到了大虫,取其精华泡酒。
白驹过隙。
陆离簪每次从桃树底下路过,总感觉自己应该有个女儿,可是事实却总是怀不上,不知为何。
许宁刮着她的鼻子,劝道:“秀秀,不要太着急,你看你都魔怔了。”
陆离簪羞愧的伏在许宁肩膀上。
转眼两年的时间过去了,驼背老太太终究还是不行了,临死都看着陆离簪的平坦的小腹,带着遗憾入了墓里。
两人披麻戴孝,给驼背老太太送入坟里。
喇叭、二胡、铜锣等吵闹声逐渐小去,请来的殡葬队离去。
墓碑安静下来。
只有许宁和陆离簪在打扫着杂物,默默流泪。
许宁将最后一张黄纸送到火堆里,看着纸灰飞到空中,怅然若失。
沉默许久,转头看向陆离簪,轻声道:“秀秀,我们回去吧。”
在他看来,秀秀从刚才就很古怪,身上离尘的气息越发飘渺,恍惚间如同传说中的神女。
陆离簪站在墓前,神色复杂。
生,死,时光……
清风起,幽幽叹息。
迷茫的眼光变得清明,身上的气息越发飘渺,美眸睁开,看向苍穹。
“今日尘尽光生,方知我才是我,乐道心境修为,七境中第五境——慧境,竟在这里达到了……”
许宁慌乱的站起来,拉住陆离簪的手:“秀秀,你怎么了?”
啪嗒!
一滴泪水顺着陆离簪光洁的脸颊滑下,落到大地上,陆离簪泪眼婆娑,伸手触碰着许宁的脸,娇躯轻颤,红唇微动:
“孽缘,孽缘。”
一滴一滴的泪水,连成串。
陆离簪将头发上的木头发簪取下,再三的看了看,握住掌心不舍得放开。
“这样我还怎么去……去见桃溪。”
“秀秀?你别吓我。”许宁慌乱的抱住陆离簪:“你说的我怎么都听不懂……”
两人就这么抱在墓前,陆离簪将脸颊贴在许宁的肩膀上,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好像想要将这味道记在心里。
良久。
陆离簪按着许宁肩膀,留恋的看着许宁的眉毛,眼睛,鼻子……牢牢的记在心里。
“肥遗的天赋神通,岁月幻境,光怪陆离,千年只在刹那,在这里过了两年,真实寿元也就少了两年,如果不出去,你很快就会老死。”
陆离簪一边流着泪,一边低语。
“嘶……”
咬破舌尖,一滴精血飘了出来,陆离簪将这滴精血点向许宁眉心。
“别怪我,忘了这两年的事吧,蒙尘印!”
陆离簪神色复杂,只要许宁的境界没超过她,就找不回这两天的记忆。
看着精血逐渐消失在许宁眉心,陆离簪再度抱了一下许宁,心一横,抹去眼泪,站开几步。
持着木头簪子在天空一划,天空像是被剪刀从中间剪开的绢布。
整个天地万千生灵,突然定格。
风静、树止。
啪!
一片片细小的玻璃碎片般,掉落下来。
幻境破灭。
真实世界,许宁腰间葫芦震动,一缕轻烟缠绕到许宁眉心。
啪!
将刚刚凝聚成形的蒙尘印击碎。
此刻,陆离簪方才幽幽醒来,发现自己趴在许宁身上,有些留恋的深吸几口气,发现许宁眼皮快速颤动,似乎马上就要醒来。
连忙站起来,整理略微凌乱的衣衫,板住玉颜,维持住清冷知性的人设,感知到许宁睁开眼睛,保持冰冷的声音,道:
“你醒了?快点调息灵元,白色云雾马上就要散……啊?”
谁知道许宁在醒来的瞬间,就温柔的喊了句:“秀秀。”
吓得陆离簪浑身一抖:“你……你乱叫什么?再这样我生气了!”
她记忆找回,清晰的记得,在进入岁月幻境昏迷的前一刹那,许宁就乱七八糟“陆掌院”、“陆离簪”、“秀秀”喊了一通 。
现在以为许宁又在乱喊了。
“秀秀。”许宁又喊了一句,站起来,自然而然的拉住陆离簪的玉手:“你忘记了?我们拜过天地。”
陆离簪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咪,唰的转过身子,结结巴巴的指着许宁:“你……你怎么可能还记得?”
蒙尘印,以境界压制,封锁神魂一角。
别说仅仅是二阶炼气士的许宁,就是三阶炼气士,陆离簪也敢保证,他窥不破法印。
更何况陆离簪经历这次幻境,看破虚妄,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乐道心境达到第五境,炼气士境界更是达到四阶后期。
凭什么?
许宁也有些迷茫,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知从幻境中走出,两年的岁月就像是真实度过一样,打渔,种菜、晒渔网,和陆离簪每日的点点滴滴,都像真实经历过一样。
“咳咳……”见陆离簪不承认,许宁急切的想要说话,可是突然咳嗽起来,气息有些衰弱。
陆离簪连忙帮助许宁轻抚胸口,略带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