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们被衙役驱赶到角落。
“没有,赈灾粮早发了。”
“有糠麸吃就不错了,灾年还想要大鱼大肉?米粮?米粮没有,糠麸?糠麸前几天也发完了。”
“不行就去黑水泽里,自己去捕鱼,枯了?枯了干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让老天爷不下雨。”
赈粮官正躺在摇椅上,舒舒服服的一手拖着豆腐,另外一只手拿着菜刀切着,片片豆腐落到滚烫的锅里。
“吃了咸菜滚豆腐……”
有衙役过来,擦着汗水:“大人,今天城南粥棚的食物发完了,您看要不要拨一些过去?”
赈粮官用刀背一下子磕在衙役脑门上:“你是不是傻?粥棚没粮食就来要,粮食你出吗?”
层层拿粮,到了本官手里也不多。
豆腐下到锅里冒出的香气,使得衙役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
“灾年,官府也不余粮啊。”赈粮官双手拖了拖浑圆肥硕的肚子,在摇椅上挪了个舒服的位置。
突然,从粮仓外面行驶来一辆马车。
正是李县令和师爷,赈粮官眼睛一亮,立马扑腾扑腾的跑过去:“下官见过县尊大人,见过师爷。”
李县令倨傲的点了点头,扫视一圈。
“听说你们干得不错,七月十六日,负责阳临乡赈灾的,是哪些人?本官想见见。”
赈粮官急不可耐的邀功:“大人,是下官亲自督办的,当时有几个刁民想闹事,当时下官果断命令衙役,将他们驱赶了出去。”
“很好,当赏。”李县令抚着胡须,淡淡道。
赈粮官没听出什么不对,含蓄道:“真都是县尊大人和师爷指点的好,下官只是遵从指示办事。”
后方四个衙役听到,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县尊大人,当时有我一个。”
“官府的威严岂是刁民可以冒犯的,我们几个狠狠的打了刁民一顿。”
“……”
师爷看他们的眼神,如同看着死人。
李县令摸着腰间长剑剑柄:“赈粮官,当时是他们吗?本官可要赏赐了,不要有遗漏,回头再想要赏赐,本官可不会给的。”
赈粮官摸着脑袋,回头点了点。
“没错,就是他们几个。”
奇怪,县尊大人说话的语气怎么怪怪的?赈粮官莫名其妙的感觉身上有些发凉。
四个衙役眼睛闪亮的等着赏赐。
在粮仓这里吃好喝好,还能时不时拿点,家里哪里有这里舒服?
“好。”李县令气笑:
“各位,领赏!”
噌——
长剑出鞘,剑身上亮起莹莹的碧色光辉,青光闪过,四位衙役还未回过神来,大好的头颅咕噜咕噜滚到地上,嘴角依旧残留着等待领赏的兴奋。
作为三平县的县令,李县令虽然天赋不佳,却因为出身的原因,现在也是个二阶凝气境的炼气士,一剑之下,只是普通人的衙役哪里反应的过来?
赈粮官顿时吓了裤子,涕泗横流的向后爬去。
“县尊大人,您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贪下来的银钱都交给师爷了,求求你,师爷帮帮我说说好话啊。”
师爷叹了口气,退后两步,摇摇头。
赈粮官绝望的不住磕头,恐惧的嘶吼:“大人,求求你告诉我为什么?”
李县令剑上滴血未沾,一步一上前:“你听话懂事,很不错,但事到眼前,不得不借尔项上头颅一用,放心,尔之家人,本官会照顾好的。”
“大……”赈粮官嗓子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嗤——”的一道青光,大好头颅飞上天空。
至此,李县令剑上依旧光亮如新。
粮仓内,所有衙役,都瑟瑟缩缩的跪的老远,抖如筛糠,生怕李县令仗剑杀来,他们只是普通人,怎么可能躲得过?
李县令突然悲愤高喊:“赈粮官贪污成性,罔顾百姓性命,本官现已查明,将之伏法,望尔等引以为戒,勿要踏入后途。”
这声音远远传开,蹲在粮仓大门外角落里的灾民,听到里面传来的音浪,茫然的站起来,眼中泛起几分光亮。
如同木偶一样,想要上前,又畏缩于衙役的铁尺,不敢行动。
李县令说完,转身看向师爷:“你留在这里,分发赈灾粮,记住,先从阳临乡发起。”
贪污一次赈灾粮,哪有能走上许宁金银酒的商道赚钱?
况且有许宁在帝都,说不定帮着在吏部走动走动,做了许多年的县令之职,也能向上挪挪。
李县令目光火热。
师爷擦着冷汗:“大人,粮仓里米粮不多。”
李县令皱着眉头收回长剑:“拿了钱粮的,都给本官吐出来,现在这个时候敢贪,就是和三平县大小所有官员作对。”
“其他地方可以用糠麸应付着,把米粮找出来先发给阳临乡,再分给南北城门的粥棚,他出身低微,必然共情,我们要做给许宁看,示以诚意。”
师爷试探着问道:“县尊大人,您是不是太重视许宁了,他只是抛出了个金银酒的消息,还不知道是真是假。”
言下之意就是,万一他就是用武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