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昏脑胀了一个月。
许宁打了个呵欠,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
这个月硬生生背下的知识,以超快的速度从脑海中溜走。
阳光昏黄。
昏天黑地睡了两天的许宁愣愣的坐在床上。
直到阳光从窗户上射入,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放榜的日子。
许宁马不停蹄的穿好衣服。
要是入院考核没过可就糟糕了。
非得被卫花暝扒了皮。
从路边早点摊买了个烙饼,含在嘴里向白鲩书院跑去。
赶到的时候,只见放榜公告上已经挤满了人。
仆役下人在看榜,公子小姐远远的坐在马车上,翘首以待。
时不时的擦一下额头汗水,扭来扭去。
仆役下人们,如果见到自己公子小姐的名字,便欢呼雀跃的向外跑去。
引来周围一片羡慕的目光。
不过报喜讯的终究只是零星几个人。
大多数的黯然神伤,压根就不敢告诉主人。
许宁挤在人群后面,看了半天人头攒动,不见减少。
不得已向里面挤进去。
“让让,借过!”
往左推开一人,再用胳膊肘把右边的人挤出去。
终于来到榜单面前。
满头大汗。
他有个习惯,这种排名类的东西,总是从最后一名往前找。
这次也不例外。
还想慢慢浏览,哪里知道立刻就停了下来。
“嗯?”许宁瞪大双眼,为防止看错,还再度揉了揉。
“嘶,好险。”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许宁过了,坏消息就是正正好第三百名。
详细看看六艺成绩,以术、乐二科成绩占优,数科更是魁首。
其余三科,御、射、礼,不提也罢。
擦边。
“幸好女皇陛下有先见之明,和白鲩书院夫子商量,多收了一百人,不然我根本没希望。”许宁嘟囔两句。
不过此时一身轻松。
能进去就行。
从人群里挤出去,向白鲩书院正大门走去。
登记造册。
前面已经排了不少人,个个面露喜色。
帝都及其周围数县,乃至更远的地方都有闻讯赶来的考生,加起来足有万人。
仅仅收三百个。
每个人都值得别人羡慕。
“许宁哥哥!”陆桃溪站在门边,一直向外观望,直到见到心中那道身影,眼前一亮。
两手垫在腰后,哒哒的跑到许宁身边。
“你这两天跑到哪里去了,我都找不到你。”
小姑娘额头细细的汗水,眼里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陆桃溪抿抿嘴:
“我好怕你又和当年一样,突然就……”
她不忍心说下去。
当年她好不容易从病魔手中挣扎出几步,向陆离簪请了个假,去林府探望。
哪知道突来噩耗。
林绯袖残忍的告诉她:“许宁死了。”
陆桃溪当时便晕了过去。
直到此时想想,依旧后怕。
不舍的抱住许宁的胳膊,眼含雾气,小声呢喃:
“下次再消失,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我好怕好怕。”
脸颊轻轻的靠在许宁肩膀上。
周边原本喜气洋洋的考生,纷纷投来妒忌的目光。
捏住鼻子,忿忿不平。
报到处的考核员眼皮一抬,提笔写下:“许宁,阳临县子八世孙,历届:翼宿三百。”
毛笔顿了顿。
看向许宁。
“束脩共计纹银五十两,或者一枚灵玉钱,带来了吗?”
灵玉钱富含天地元气,常常当作贵重货币使用。
“什么?”
许宁脸颊微微发烫,有些尴尬。
他把束脩的事完全抛到了脑后,而且近一年,躲避林府的人,不敢做出新东西。
稍微赚的银子,都用来买东西,制作炸药。
现在哪里有银子交束脩。
考核员眼皮一抬,奇怪的打量了一番许宁的装束。
“如果银子没带够,可以去信回家,先安排你入学院。”
贫穷。
考核员叹了口气,准备写下备注。
其他正在攀谈的考生,也在窃窃私语。
古怪的看向许宁,家族落魄到这等模样?
寒门……也是门。
世家子弟,家族渊源,掏出五十两银子,挤挤还是有的。
“慢着。”陆桃溪拽了拽许宁的袖子,怯生生的从竹叶荷包里,掏出了枚灵玉钱放到桌子上。
睫毛微颤。
“他的束脩我垫了。”
莹莹光泽的灵玉钱,和桌面磕出清越的声音。
考核员低眉,收下灵玉钱,在纸上写写画画。
陆桃溪凑在许宁耳边。
“你不会怪我吧?”
她有些害怕的抬头看向许宁,生怕许宁生气。
因为她知道有些男子,不乐意在大庭广众之下,由女子付钱。
许宁面色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