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城,自从三天前,王传与张辽率领北军铁骑开赴城下之后,这座城便已易主。
许昌的曹军将士几乎都已经被抽调南下,城中除了被曹丕掠夺过后的残破之外,已经没了往日大城的气息。
当陈风率军赶至许昌城时,在城外他站了良久,他与曹操相争多年,如今以这种方式落幕他是预想到的,只是每每想起,仍旧会有一种物是人非的落寞感。
陈风在大军的簇拥中,直接开赴了皇宫,并以正殿为议事殿,这似乎是在表明着什么,这也让攻入许昌的北军将士们兴奋不已,或许很快,他们就要迎来那一天了。
在处理完紧急的军政事务之后,陈风也在文武的陪同下,开始接见许昌城中的降臣与人才。
首当其冲的,当然是丞相府的人了。
当曹仁带着一众曹家子弟来到大殿之时,陈风看着这些孩子,思绪却不知飘向了何方。
十一二岁的曹彰,八九岁的曹植,尚在襁褓之中的曹冲……
陈风从龙椅中走了下来,来到曹彰的面前,看着面前这个魁梧的孩子,这个孩子的眼中丝毫没有恨意,有的只是感伤与悲戚。
陈风抬头看了一眼神态淡定的曹仁,自然是知道他与这些孩子说了什么才让这些孩子暂时放下了心中的仇恨。
不过杀父之仇本就不共戴天,又岂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陈风蹲下身子,为曹彰整理了一些领口,随后又摸了摸曹植的脑袋,言道:
“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掖着,你们的父亲是个顶天立地,敢爱敢恨的豪雄,我希望你们能保持住自己的真性情。”
曹彰顿时眼眶一红,低声的啜泣,曹植更是哇的一下失声痛哭起来。
陈风叹了口气,眼前这两个孩子还没成长,但从历史来看,这两个孩子的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
陈风言道:“孤与你们的父亲,既是敌人又是知己。孤希望你们能够成长起来,继承你们父亲的遗志,成为国家之栋梁。孤也会倾力培养你们,孤与你们没有仇恨可言。如果当初是孤战败了,想必你们的父亲也会尚待孤的家人。”
说完,陈风用力拍了拍曹彰的肩膀,继续言道:“打起精神来,作为曹家长子,你要挑起更多的担子。明天,你们便去巨野祭奠你们的父亲,然后前往唐城入读逐鹿学院。孤对你们的期望很高,莫要辜负了孤,莫要辜负了你们的父亲。”
……
曹彰闻言已泣不成声,他重重的跪倒在地,将头埋在地上,抽泣着。
陈风点了点头,他不担心这些曹氏子弟心中带有仇恨,仇恨这东西只会随风远去,时间会冲淡一切。
当这个国度再也没有第二个声音,那无需陈风做什么努力,这些所谓的仇恨,也会快速的消散而去。
至于为什么称呼曹彰为曹家长子,因为曹丕在陈风看来,已经是个死人了,他就算再仁慈,也不可能留下依旧想要推翻他的人,从曹丕率军南下之后,他与曹丕就注定会有一场决定生死的大战。
……
送走曹氏族人之后,满宠也被带到了殿上。
满宠虽然衣着狼狈,但依旧是昂首阔步,身上的气度一如当初在文坛大会上侃侃而谈一样。
满宠并未跟随曹丕南下,显然他也并不看好曹丕能给法家带来什么。相反的,中原之势已成定局,如果陈风愿意支持法家,那么法家是有机会在他手上发扬光大的。
满宠进入大殿之后,便直视陈风,随后拱手作揖,言道:
“满宠,见过镇北王。”
陈风淡淡的点了点头,言道:“满大人愿降否?”
满宠一愣,他感觉镇北王今天并不按常理出牌啊,他会来此,还在大殿上行礼,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了,为何镇北王还要多此一问呢。
随后满宠反应过来,镇北王这是要打压他,此话一出,便是将他定性为降臣了,这个时候自己再想提一些条件,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想通关节之后,满宠就只剩下了苦笑:“在下……愿降。”
陈风嘴角牵起一丝笑意,压制住满宠之后,接下来的条件自然是由陈风来安排了。他敬重满宠是个人才,他也认可法家的治国思路,但是他想打造的盛世,法家一家独大的局面显然是不可能的,与其为日后埋下隐患,不如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将这些事情定好。
陈风笑着道:“满大人无需忧虑,法家之言,孤必重用之,孤任免汝为刑部左侍郎,希望你尽心尽责,为法家正名。”
满宠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此时他没有条件可以与陈风讨价还价,但只要法家的思想能够有展示的窗口,他相信在他的努力下,法家定能恢复秦时的地位。
满宠退下后,陈风又召见了几位留守许昌的重臣,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在原曹氏集团担任重职的,当时曹丕撤出许昌之时,曹操兵败的消息还没传回,自然是不敢得罪这些重臣。
这也算是便宜了陈风,再加上这些大臣选择留下,本就抱着归附北军的想法。正所谓郎有情妾有意,一切就进行得水到渠成了。
陈风回到龙椅之上,端起面前的茶盏润了润喉,示意下一个。
侧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