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拂着校场的旌旗猎猎作响,午后的阳光和煦的洒落在大地之上,染出一片光晕。校场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随风摆动,如此美景好不动人。不远处的农田里农人们辛勤的劳作着,依稀还能听到几声孩童玩闹的嬉笑声。
此时的并州并没有想象中的贫瘠,位于黄河中游水土丰茂,只是连连征战导致土地无人耕种才显得荒凉而已。雁门虽然不直接和黄河接壤,但是几条水源充足的河流穿梭在版图之上,也很好的滋润了这篇大地。
被公文压住阵脚的陈风好不容易忙里偷闲出来一趟,这一路走来看着城内外辛勤的百姓,嘴角泛起笑意。内心仿佛明白了那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就是这样朴实的汉人百姓们,如何守住他们劳作之后的那一丝欢愉。
此刻的陈风左手做伞搭于前额处,看着不远处正在操练的新兵。只见一身扎甲的高顺手握环首刀立于校场中台,随着手臂的挥舞校场阵列的士卒们爆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声音。
“杀”
“喝”士卒们高高举起手中刀,左手盾牌下放,右手狠狠劈出。持枪的士卒狠狠的刺出手中枪。
“举”
“喝”士卒们把下放的盾牌提于胸口处,右手战刀后撤。持枪士卒把长枪往身前斜插身体半蹲下来作拒马阵。
“疾”
“喝”士卒们听到号令,嘴里爆发呼喝,身体重心下压,大步超前冲去,约冲出去五步后前排刀盾手将手中盾牌顶出,第二排刀盾手顺势劈出手中刃,在之后的长枪兵迅速从人缝中刺出长矛,一瞬间刀光剑影整齐划一。
“元循果然是练兵大才,这才操练多久的新兵配合度竟不下于军中老兵了”张辽惊讶的看着校场对着陈风说道(元循是高顺字)。
陈风也是面带笑意的点头,这能够训练出名扬后世的陷阵营的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而此时的张辽内心也是惊叹不已。惊叹的不仅仅是高顺的练兵才能,还有陈风的识人之明。据悉陈风当时婉言拒绝了刺史大人意欲安排给他的宋魏两名成名已久的校尉,而是要了名不见经传的高顺和自己。前几天偶然与高顺聊到这个事情,高顺竟说之前并未与陈风结识。这…
“文远,近期募兵多少?”陈风看着旁边明显神游天外的张辽问道
张辽听到问话后即刻反应过来,连忙拱手道:“新近从沃阳、繁峙、中陵、阴馆、楼烦、武州等地共募集合格兵丁四百余人,加之前几日约一千三百余人,距离较远的崞、平城、埒、马邑也在陆续募集当中,月余即可募集满三千五百新军”
张辽对于军中之事了如指掌,这让陈风更是感慨盛名之下无虚士,但同时陈风暗自皱眉,虽然有良将在手,但是士卒远远不够呀。莫说未来中原大地将要发生的事情,想要守护这一方百姓,手上就这几千人甚至能不能熬过来年匈奴大军的报复还不好说呢。
思及于此,陈风淡淡的道:“人数远远不够啊。”
“啊?”张辽闻言一愣,可是朝廷给的雁门常驻士卒就是3500人,粮饷也是按照这个名额发放的。更何况如果私自募兵,这可是谋逆的大罪呀。
仿佛是知晓了张辽心中所想一样,陈风淡淡的道:
“就三千五百人,联合雁门各地郡兵县兵,人数也不过七千,等到刺史大人那边收到边关消息再到发兵,匈奴人已经劫掠几个地区了,根本不可能做到御敌在外。”
他没说出来的是,把自己的命脉握于他人之手,就算这个人是他父亲的结义兄弟,他也不放心呐。
张辽虽然才二十出头,但是已经从军四年了,累积军功到了现在校尉这个位置。常年在边关也让他很清晰的知道问题所在,于是说出心中所想:
“可是,朝廷那边给予的粮饷就这么多,我们就算私自募兵也没多余钱粮供给呀,再者……再者雁门一地常年征战兵源也不足以让我们募集更多甲士。”
陈风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钱粮之事我来想办法,你抓好募兵一事,就算人数招满三千五百人,也可以继续征招,雁门一地人员不够就从并州其他郡县招兵,我自有办法。”
“那不知将军预计要扩军几何?”张辽问道
陈风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如果守雁门你觉得需要多少人?”
张辽对此早就在心中排兵布阵无数次了,很轻松的答到:“如果是匈奴平时的秋猎,只需给我四千甲士在加一支骑兵即可。如果匈奴人大举来攻,非万人以上大军,不然只能坚壁清野坚守城池了。”
陈风点头,然后沉声道:“那就按照万人的标准招,兵源有多少我要多少,并州土地并不贫瘠,为何税负如此之低,匈奴年年来,我们年年龟缩回城,城外田地也能跟着我们回城不成?必须御敌于外,雁门乃至并州才能发展起来啊。匈奴连连来此,不知屠戮了我多少大汉百姓。”
随后目光从深邃再到锐利的盯着前方整齐的军阵,说道:“如果不把他们打疼打通,边关永远不得安宁,更是叫这帮胡虏知道,什么叫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为此就算搭上我这条命又如何,不打得匈奴不敢犯境又怎能对得起我雁门边关这么多年来浴血沙场的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