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重得甚至让韩庸感到有点看不透的感觉。可能是因为父亲战死对他的刺激太大吧。
而此时的陈风并不知道韩庸心里在想什么,他自己心里其实对于明天的战役并没有什么底气,只是作为目前雁门关主将,他如果都表现得失去了信心,那么明天的战役也就别打了,直接骈首就僇还来得干脆。
至于他口中的援军……想到这里陈风不由苦笑,就算并州刺史丁原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筹备起兵援救雁门,从召集郡兵到发兵来援都需时间。如果丁原得到消息的时间在晚点…那……
陈风保守估计,丁原最快来援的时间也得在三天后了,甚至五六天抵达雁门都属正常。他今天说的话无非就是宽慰众人,给众人希望罢了!
希望…只有人在看到希望的时候,才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战力啊!
陈风抬头看着那轮明月,这塞北的月亮显得格外的大,天空虽然阴云密布,但这未经后世污染的天空却显得格外透彻。依稀可见的星光与月光交织呼应,给这片黑色增添了几分色彩。
……
当阳光洒落在雁门关硝烟弥漫的城头上,整个城头旌旗飘扬,虽残破但更显一份肃杀。
关上人头林立,约莫千人但却寂静异常,大家望眼关外嘈杂的匈奴人,眼神或肃杀,或冷静,或暴戾,或紧张。
当然这份紧张大部分都来源于临时被征召过来的民夫,边军和抽调而来的郡兵都已经历过鲜血的洗礼,对于眼前的阵仗不说习以为常但也不足以让其心理产生过多波动。
城头上的边军加郡兵也仅有五百多人,陈风交代张汤将仅余的一千五百余名可战之兵分成三批,一批上城头,两批作为预备兵。
但五百人明显不够防守雁门关,故而将两千四百余名抽调而来的民夫也分成三组,每组八百人分散在城头各处。当然这些临时抽调而来的民夫还是因为关内一起逃入的乡绅们极力配合才能在一晚之间,凝聚那么多人。
此时陈风站在城头正中央,身边站着韩庸、汲骞和张汤等校尉。
张硕昨晚忙于训练和挑选民夫,现在被安排进预备队先暂做修整。
本来陈风想让修筑了一夜城门洞的汲骞也先下去修整的,无奈汲骞一直嚷嚷着要上城杀胡狗,陈风劝不住且观其气色如常便允了他。
此时右贤王去卑麾下最勇猛的武将阿拐能正在关门外耀武扬威,骑马来回奔驰,在马上秀着自己高超的马技。引得匈奴军阵欢呼呐喊不断,士气节节攀高。
“汉狗可敢出关与我一战!”阿拐能一提马缰,高大的战马人力而起!随后扯开大嗓门虎吼邀战,手中狼牙棒上的钢铁钉刺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汉狗无人了吗?只敢龟缩城内吗?”阿拐能一拉缰绳,战马原地转了一圈打了个鼻响。
“关上的狗儿们听着,可有人敢出来与我来一场勇士之间的对决。不敢就早早开关投降,免得老子攻上关去鸡犬不留!”
“呼呼喝喝~呼呼喝喝~”匈奴军阵中爆发出一阵阵压迫感极强的呼喝声,为阿拐能助威。
“阿拐能不愧是虎将,我看在草原上也很难找到与之匹敌的对手”骑马立于去卑右侧的贾笃捋着他那奇怪的八字胡赞道。
“呵呵呵,我看汉人是不敢出战的”去卑明显也很满意阿拐能,听到贾笃的夸张,开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但是表面上还装着不动声色!他看了看阿拐能,在看了看在前方督战的大儿子齐跋虎,更加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城头上士气不说荡然无存,但也极受打击。兵将们还好,民夫们看着城下雄壮的阿拐能,更是感觉两股发颤。
“岂有此理,胡狗欺我军无人么,待某家下去斩了这厮。”陈风身边的汲骞一拍城墙,怒喝道。说完不待众将反应,便转身欲下城头。
“坚守雁门关待援,谁敢不尊将令出战,军法处置!”陈风也是头也不回,目光依然望着城外的匈奴人仗剑而立。
汲骞听到陈风的话将脚步停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转身看了一眼年仅十六岁的陈风,眼神泛起不屑之色,末了冷哼一声,冲下城去。
陈风不用回头也知道汲骞的反应,他眉头紧锁。这个汲骞是边军将领,直属上司是雁门太守陈雄和雁门边军牙门将军黄余,但此二人都已战死。
自己雁门郡都尉之职目前是关中最高军职,名义上是雁门关现在的最高指挥官,但对于这些来自边军的悍将来说,并不是太放在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