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段悦铃看着面前身材高挺的男人,瞬间想起了被困在眼科医院值班室的艰难的一天。
宣晨看了一眼,又转开了视线,他对这人可没有记忆。
——哥,把那对母子带过来。
宣卿的声音传进脑中,宣晨有些讶异却还是低声问那对母子“去我们那边吧,这里太吵了,我是医生,可以帮你母亲看一看。”
“可以吗?好好,谢谢,谢谢……”男人一把抱起消瘦的母亲走向了宣卿他们的车。
“阮教授?”宣晨刚伸手想给老太太检查一下,看到那张苍老却慈祥温和的脸瞬间愣住了。
“哥你认识?”宣卿匆忙扒拉两口饭,真是心累的不想说话。
一只手从后面环住她的肩,没有半点逾越的轻轻将她带到车边,男人清透如霜雪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你先吃饭,我去看看。”
宣卿下意识伸手扯住了男人的衣服“你的伤……”
“已经好了。”含笑的声音丝丝缕缕传进耳朵里,像是有酥酥麻麻的电流击打耳骨,顾雪衣侧身将衣服下摆掀起一点,让她看已经痊愈的腹部。
线条流畅的腹肌映进眼中,不是血肉模糊的匆匆一瞥,也不是被血痂覆盖的凹凸不平,暗红成片,那劲瘦腰身因为久不见光而白皙细腻。
宣卿红了耳根,热度甚至持续上脸,匆匆低下头去扒饭,含糊的“嗯啊”着,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需要我帮忙吗?”
阮红谕教授是S大医学院中医学教授,更是京都第一人民医院的特聘中医老专家,一手把脉和针灸至今被封为传奇,几乎没有她医不了的疑难杂症,连机器诊断不出来的病症她一把脉便知道。
更是与宣晨的师父“刀神”李怀峰是莫逆之交,只是没想到末世会让他们过的这样落魄,昔日救治过的病患如今都避如蛇蝎,这就是世道,这就是人心。
等宣卿吃完了饭,有顾雪衣帮忙,阮教授也醒了过来,看着儿子眼中的泪光,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臂膀,看向救了她的人。
“阮教授,还好吗?”宣晨蹲下身,对于这位年逾七十依旧奋战在教育和医疗一线的老前辈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啊,你,你是怀峰的弟子,叫宣晨是吗?”阮教授慈祥的笑了,身处满是皱纹的手轻轻握住宣晨的手“好孩子,谢谢你救了我。”
“您还有力气吃点东西吗?”宣晨压低了声音问,顾雪衣适时盛了一碗面递过来。
“不用了,老婆子快入土了,还是省下来给年轻人吧。”阮教授摆了摆手。
“妈!您听那些狼心狗肺的人的话做什么?”江桐抹了一把眼泪恨声说“给谁也不能把吃的给这种人!您快吃啊,您不能这样想,您还要想想我呀!”
“是啊教授,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食物没了再找就是了,再说我们还有的。”宣晨将碗又往前递了递。
红烧牛肉面的香气引起久未进食的阮教授的食欲,没有拒绝宣晨的心意,慢慢吃了起来。
宣卿又盛了一碗面递给江桐“你也吃点吧,不然倒下了谁替你保护母亲呢?”
江桐脸上道谢接过面大口吃起来,宣晨松了口气,被宣卿扶着坐在一边塞了一盒自热米饭。
滚烫的面汤抚慰了饥肠辘辘的胃,几口热面下肚,终于缓解了那股饥饿到痉挛的抽痛,蒸腾的热气里,江桐眼中坠下一点晶莹水光。
如果不是遇到了宣晨,他就要亲眼看着母亲活活饿死!他都不知道原来这些天他给母亲的食物竟然都在他不注意时被人抢走!
最终宣卿还是决定带上阮教授和江桐母子一起上路,至于其他人爱死哪里死哪里好了。
饭后没多久,一行五人上了路,宣晨开车继续往北走,后视镜中有一辆车跟了上来,宣晨看宣卿一眼,见她无动于衷便没有在意。
顾雪衣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伸手到窗外,驾驶座的宣晨和副驾驶的宣卿同时看到他们的车开过之后,路面上出现了一层薄冰,并不长,只有几米远却足够后面的车轮胎打滑,不得已降慢速度。
宣晨一脚油门冲了出去,远远将那辆车甩在了身后,目光不经意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靠着车窗看向窗外的青年,那张脸比当红明星也丝毫不逊色却有一种更加超然出尘的淡然。
他当然没有忽略顾雪衣眼中的冷漠,他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个人,狠狠瞪了一眼正靠着副驾驶窗户百无聊赖的妹妹,油门又加一码。
宣卿好笑的忽视掉哥哥嗔怪的目光,精神力压缩成线将声音传给哥哥,这个技能被她命名为“密语术”。
【哥,你放心,等一下到休息的地方我一定原原本本将事情讲给你听,这样总可以了吧。】
【你说的,别到时候又编什么理由糊弄我。】
【不会不会,只是……你到时候别太惊讶就好。】
宣卿垂眸心中暗暗叹气,还好前世的事小玖有办法将它用画面放出来,靠她讲,她恐怕还真的说不清楚。
前世太惨烈,八年所行所见俱是满目疮痍,她迟迟不愿将前世的事据实以告,就是怕哥哥会接受不了她的妹妹不是他所看到的天真无邪,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