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宁涛,就知道这件事没谈好。
车子里暖气开的很足。
虽然叶天没有接纳宁涛的意思,但是宁涛也不会赌气连场面话都不说。
一番感谢的话之后,宁涛小心翼翼的问叶天:“叶少,您现在准备去哪?不参加慈善活动吗?”
叶天摇摇头:“我回宝泞市,你给我送到那就可以了。”
“叶少,黄校长,那我就先回大京了,还有公务在身。改天叶少要是您不忙,能否赏脸咱们聚聚?”
宁涛将叶天送到黄启政告诉他的一辆车旁边,另外一个人连忙从车上下来。
宁涛看了一眼那个人,眼生,但是似乎又在哪见过。
叶天想了想摇摇头道:“可能没有时间了,有时间的时候我们再商量这件事。”
宁涛没想到叶天对自己印象居然差到了连最虚伪的客套都懒得客套的地步,顿时心灰意冷。
他最后强打起精神,努力微笑着跟黄启政和叶天握了握手,然后上车回大京。
黑色的商务车挑头,缓缓将身后的伤心事抛远。
宁涛坐在车里扭头向后望去,恰好看到黄启政正揽着那个看着眼熟的人为叶天介绍。
一缕热泪悄然从眼窝中流出,他努力将自己埋在舒服的航空座椅中。
触感极佳的翻毛皮带着皮草特殊的香气和柔软,让宁涛想到了母亲的怀抱。
在那段人生中最至暗最孤独的时光里,母亲用她那瘦弱多病的身体,陪伴了他最后一程。
自从母亲走了之后,宁涛就再也没有流过泪。
他永远都记得他无助的在漏风的棚子里,抱着弥留之际的母亲哭泣。
那个冬夜分外寒冷,给他们这种人住的棚子就连地上都是寒冰。
宁涛感觉自己满眼眼泪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睡半醒之间,他仿佛看到母亲那张在记忆里已经模糊了的脸清晰出现在他的面前。
“小涛,这天上的乌云啊不会永远遮住太阳的。”
弥留之际,母亲艰难的抚摸着宁涛的脸,她凹陷的双颊呈现出一抹异样的红晕。
满是冻疮和裂口的手抚摸过宁涛的脸,让宁涛的脸上有一种麻酥酥的疼痛感。
“妈妈,我好冷,你死了,我自己要怎么活下去呢?他们太坏了!害死了我爸爸现在又害死了你!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宁涛在棚子角落里堆了一堆牛粪,用来糊住那露风的大窟窿。
他在牛粪里藏了一把用镰刀改的刀具,准备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跟那些逼死他的坏人们同归于尽。
“傻孩子。”
母亲微笑着对他说道:“小涛你还太小,但是你要记住,终有一天组织上会知道我们是清白的,你爸爸和我的血不会白流。你只要坚持活下去,不要让我跟你爸爸白白牺牲。在美好的未来,做一个让人民感恩的好官,做一个为人民办实事一身正气的清官。做一个敢言敢扛的正官!”
“妈,你别离开我!妈!别离开我!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啊!妈妈!妈妈!”
宁涛眼见母亲微笑着离自己渐行渐远,急得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追上去。
“妈妈,这么多年我坚持了你和爸爸的理想,我还算是清官。可是在官场的阻力和压力太大了,妈妈,我快坚持不下去了!清流难做,清官也难做啊!妈,我该怎么办?我太累了,不想再做官了!”
“宁涛,宁涛你可算醒了!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爸爸,你看看我,是我啊小雨!爸爸。。。”熟悉的声音在宁涛耳边响起,宁涛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蒋柔和宁小雨挂满泪水的焦急的脸。
混乱如麻的大脑又经过了片刻的混乱,那些脑海中的碎片被渐渐驱离,宁涛开始逐渐清醒。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有些惊奇的问道:“我记得我是坐车从宝泞市往回走啊,怎么睁开眼回自己家躺着来了?”
“小王跟小刘两个人给你背上来的。”
蒋柔用额温枪对准宁涛的额头来了一下,不放心又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宁涛的额头上。
发现不烧了,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擦擦眼泪说道:“他俩说你在路上就开始有点昏睡,等到家了喊你你就已经开始发烧意识模糊,但是死活不让他俩送你去医院。”
蒋柔扶着宁涛坐起来,接过小雨递过来的水给宁涛柔声道:“宁涛,组织上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已经有好些年没梦到过你妈了,你梦到她跟你说什么了?哭的让我们娘俩都揪心就是不醒。”
宁涛的心中一酸,接过蒋柔递过来的水喝了两口摇摇头挤出一个微笑:“你瞎琢磨什么啊,可能今天调研起的太早了,再加上昨晚你睡觉打呼噜我没睡好累到了。”
宁涛做了一个大力士的动作:“小雨你看看爸爸像不像超人?哈哈,看你哭的眼睛都肿了。这样以后可不好找男朋友了。”
蒋柔见宁涛有精神头开玩笑了,也放下心推了他一把笑骂道:“姑娘要是没把男朋友领回来那就是怪你,今晚小雨定好了跟叶天吃饭的,你这一躺下说胡话,姑娘都没敢去。再说,你今天也去宝泞,那怎么没跟我们娘俩说一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