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走出暗室,侍卫们跟在身后。
侍卫手里攥着信笺,迟疑问道:“主子,这封信怎么处理?”
他们自然想赶紧有个人能把暗室里的那个身份不明的女人接走,别耽误了主子的行程,可瞧着主子意思,不是很想放人。
温言随意扫了一眼,风轻云淡的说道:“撕了吧。”
“是。”
温言低头整理着腕带,身体的躁动并没有因为离开暗室而平息,他从不缺银钱,也不是个好人,他既然救了那个小女人,自然要从别的地方收点好处回来。
晌午时。
温言让侍卫准备了一桌子清淡可口的饭菜,在床榻上架起一个小桌子摆满。
苏浅礼貌颔首,“谢谢。”
温言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你跟我不用客气的,快吃吧。”
苏浅小口喝着粥,胃里暖和和的,她刚醒一时没什么胃口,硬逼着自己多吃,好尽快恢复体力。
而温言的心思不在一桌子膳食上,眼睛若有若无地看着她吃饭,突然明白了那句秀色可餐的意思了。
美人在前,撩拨得他心猿意马。
苏浅咽下最后一口吃的,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后,开口问道:“公子可派人去送信了么?”
温言故作遗憾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送了,但京兆尹颜家是什么门户,我个平头老百姓连大门的边都没摸到,就被看门小厮赶了出来。”
“我说了你是颜公子的故人,可那小厮却说我骗他,实在对不住你,没能见到颜公子一面。”
苏浅蹙起柳眉,懊恼的咬着唇瓣,她怎么没想到这点,那颜家大门可不是说能进就能进的,更何况她失踪了,首当其冲最忙的就是京兆尹了。
他们家定焦头烂额呢,哪里有功夫会搭理别人。
温言轻声帮她出主意,“你看有没有什么信物能证明你的身份,这样我也好拿给颜家的看门小厮辨认。”
苏浅语气中满是失落,“我一介宫女,哪能有什么信物呢。”
象征身份的皇后钗环,那夜奔跑中她嫌碍事都拔下来扔了,更何况就算有,她也不能将钗环当作信物。
皇后失踪,却出现在陌生男子的家里,就算大暴君信她,也难堵悠悠众口,介时将有无数人向她发难。
温言看出小女人的着急与焦虑,眸中的光愈发深幽,适时蛊惑道:“不如你在这里安心养伤,等你好了之后自己去颜家,那时再谢我也不迟。”
苏浅不敢信任眼前这个男人,但他既然将她从深山中带出来,并医治她的伤,想来不想要她的命。
纵然感觉到不对劲,可她现在哪里都去不得,只能道:“那得多麻烦你一阵了。”
这时,药也熬好了,侍卫端了过来交给温言,他将药碗再递到小女人身边,“相逢即是缘,不用跟我这么客气,趁热将药喝了吧。”
药泛着浓浓的苦涩味,充斥着苏浅的鼻翼,她强忍着苦味,仰头将整碗药喝了下去。
饭后,侍卫将碗碟都收拾了下去。
苏浅依靠着枕头半坐着,而温言则静静的看着她。
他目光里饱含着太多她看不透的深意,她感到很不舒服,委婉的下着逐客令,“公子,我有些困了。”
“别睡,一会郎中该过来给你换药了。”
温言的话中透着一抹不容置喙。
所以郎中来换药,他在这作甚?苏浅不想与他起争执,压制住心里的不安,索性闭目养神。
过了片刻,温言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伤好了之后还想回宫么?”
苏浅应付的回了句,“当然。”
温言仿佛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继续追问着。
“那你这个想法就很奇怪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昭国宫女年满二十五才能放出宫,错过了婚嫁年纪后,通常都一人老死而终,或是有命好的能再嫁鳏夫。”
“你花一般的年纪,又有这般美貌,不如趁这个机会假死离开后宫,寻个情郎过自己日子。”
温言的话喋喋不休,苏浅只觉枯燥,本不想应付,可听着他越说越多,她睁开眸子,淡淡的回应道:“我无父无母,就算出宫无依无靠,没有银两傍身,死路一条。”
不过,她也从他无意识的话中,捕捉到一个信息,他果然不是大昭王朝的人,只有别国才会称呼‘昭国’。
温言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你不是认识颜公子么,他肯出大价钱替你回报救命之恩,怎么还不能纳了你?”
他不过是想逗弄下小女人罢了,听着她吴侬软语的语调,他莫名觉得舒心,对女人话并不多的他,今日也算是破天荒了。
苏浅深吸一口气,不想再忍了,而是直视温言的眼睛,语气变得严肃,“公子,这是我私人的事,你这么好奇怕是有些不妥吧。”
温言轻笑出声,眼波流转间,更添风流之色,“我只是想和姑娘闲聊两句,毕竟女人多见,美人儿难得。”
苏浅语气虽淡,却透着一股凌厉,“我不追问公子猎户身份,公子也别再追问我的底细了。”
“哦?”
温言双手交叠,无奈一笑,“好吧。”
可惜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