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越慌张的搓着手,看着眼前空荡的山林,双颊发烫。
“怎么办...”,小越咬着嘴唇,焦急的奔走,寻找着脱缰的羊儿。
“啊...”,脚下一个趔趄,小越从山坡上滚下,林立的树枝划过她的双手和脸颊,割出一道道血痕。
滚下山坡,小越挣扎着爬起,还依稀能听到羊儿的咩咩声。
她蹲在草丛之中,紧张的思考着怎么跟王娘子交代。
“什么人!”,一声呵斥传来,吓了小越一跳,她紧张的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
“来人啊,抓刺客!”,这男子腰配银色弯刀,头上带着绒帽,一脸警惕的盯着小越。
几个身着轻甲的士兵,顿时围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摁住了小越。
小越没有挣扎,诺诺的看着停在面前的华贵马车,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看起来不像是个刺客。”,马车上的男子揭开帘子,看了小越一眼,咳嗽着说道。
“姑娘,你是本地人?”,那男子透过马车的窗口,询问着小越。
“我...我不知道。”,小越紧张的回答。
“不知道?你自己是哪里人都不知道?还说不是刺客?”,一旁的年轻侍卫将佩刀握在手中,指了指小越。
“那你是何人?”
“我...我叫小越,其他的,我忘记了...”,小越的声音细若蚊声,听起来很是卑微。
“那你可知,这闲棠镇的巫医在何处?”
“巫医...什么是巫医?”,小越睁大了眼睛,好奇的问道。
“看来是个白痴。”,那年轻侍从不耐烦的将小越推了一下,“快走快走!”
“少主,你的身子重要,我们需得尽快找到巫医,替您诊治,耽搁不得。”,那侍从呵走了小越,转身对着马车行礼。
“诊治...”,听到巫医能治病,小越顿时眼睛一亮。
说不定巫医可以治好自己的失忆。
小越咬咬牙,厚着脸皮又折返回去,“我能不能跟着你们...”
马车内的男子再次撩起帘子,看着眼前可怜兮兮的小越,脸上手上都挂着微微的血痕,只是那一双澄澈的眼眸,闪闪发亮,十分真诚。
“我不小心弄丢了王娘子的几只羊,回去也要被打死...”,小越揪着自己的破烂衣角,涨红了脸,急切的看着马车上的男子。
那男子掏出几锭白银,从窗上递给了小越。
“少主,不可!说不定她是个骗子。”
“算了,咳咳...前枫,都是可怜人。”,马车上的男子年纪看起来跟小越相仿,话语之间,带着叹息。
只是没说几句话,他就要咳嗽两声。
“跟我们一起走吧,回去之后,用这银子赔给你那王娘子就是。”,说完,那男子放下了帘子,又咳嗽了两声。
小越激动的行着一种莫名的礼数,看的旁边那名叫前枫的侍卫皱着眉头。
“这是什么礼制...”
小越眨了眨眼睛,也有点懵,这动作似乎刻在灵魂深处,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她耸了耸肩膀,随即开心的站在马车一侧。
“启程!”,前枫挥了挥手,队伍又开始继续行进。
小越跟着队伍走着,她既无马匹,也没有什么吃食补充体能,走了半日,逐渐的有些跟不上了。
两月前,她昏迷在闲棠山的山脚下,被偶尔路过采果的王娘子发现,醒来的时候,痴痴的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当时,闲棠山有微风越过,吹着她单薄的身躯,她这才有了名字。
闲棠痴人,清风作越。
当时,她怀中还抱着一把废了的铁剑,又笨又沉。
王娘子嫌这铁剑无用,将它当给了当铺,换了些吃食,这才把小越带回了家。
只是不知道为何,这身躯极易疲累,每天要睡好久,才能有些精神头干活,为此,挨了不少王娘子的打骂。
小越一边想着,步履有些踉跄的跟着马车。
“扑通。”,小越突然眼前一黑,就这么一头栽倒下去。
前枫转身看着倒地的小越,连忙上前查看。
“将她抱上来...”,马车上的男子看着脸色苍白的小越,低沉的交代着。
“雪葬仇敌...”
梦中的小越,痴痴的喊着这奇怪的话语,浑身滚烫,额头汗滴如珠。
“她怎么样?”,广成询问着前枫,将裘衣裹了裹。
前枫摸了摸小越的额头,“烧的太厉害了吧...”
广成听完,皱起了眉头,他将双手从皮裘中掏出,放在了小越的额头。
自己浑身冰冷,犹如深渊寒冰,眼下倒还有些用处。
广成面色惆怅,用手替小越冰着额头。
“少主,你可是皇子啊...”,前枫看着小越这乡间的野丫头,有些急了。
“无妨...贤者和德,举事有福。”,广成闭上眼睛,淡淡的说道。
“少主,你总是这般好心,可君上可不这么想...那满朝文武也不在乎您说的这些。”,前枫的话语,有些僭越,让广成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