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梁旰和徐静瑶什么时候走的，徐静姝是不知道。
散了场，送走了林氏和刘氏，她就窝在徐锦聿的书房了。
“你说你个小姑娘，天天来前院作甚？”
徐静姝只当没听到他的话，让丹青去自己屋里拿引枕了。这书房里面的书都好看，就是哪里都硬邦邦的，靠着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我说，你真打算在这儿安家了？你这哪儿有读书的样子？”
“我又不用考取功名。”
她这话，让徐锦聿无言以对。
想当年，她高考的时候也是三更灯火五更鸡，经历了无数个挑灯夜战的夜晚啊。
徐静姝靠了引枕，斜倚在窗前。
虽然徐锦聿比较毒舌，但是对她还是不错的。不想她来，还偷偷给她摆了贵妃榻，拉了帘子，外面也看不真切。
丹青拿了梨子汤进来，徐静姝喝着看着，觉得这生活才是美滋滋。
“徐兄这日子倒是美哉。”
这熟悉的声音入耳，徐静姝手里的碗都端不稳了，一边放碗，一边起身穿鞋，那碗没放正就落在地上碎裂开来。
齐衡和徐锦聿对视一眼，心中有一些了然。
“无事，家里有不听话的。”
徐静姝微微一顿，心中难免腹诽。
都是自家兄妹，还这么说她，她不要面子的吗？
或许，她在徐锦聿这里一直都没有面子。
丹青和水墨都被她打发走了，眼下只能蹲下将瓷片归拢了。
吊着帘子，只能隐约看见人影攒动。
细碎的瓷片碰撞声传来，徐锦聿就笑开了。
“别在那儿丢人了，你出来，让春江进去整理了就行。”
徐静姝躲不过，只能从里面出来，顺便将帘子给挂了起来。
“小公爷。”
这种方式相见多少有些尴尬，徐静姝见了礼，就有些僵硬的站在了一旁。
“三妹妹。”齐衡扫了一眼她手里的书，“我家正好也有类似的轧记，改日让人送来给三妹妹。”
“那你可不用操心了，我家这妹妹整日都是看画本子的，那一摞都是她的书。”
看了徐锦聿指的方向，黄梨木的贵妃榻旁的小几上有一摞子书，最上面那本隐约是妖娆小狐娘与书生的风流二三事。
徐静姝挡住齐衡的视线，瞪了徐锦聿一眼。
齐衡这么一个翩翩公子，别说他是自己的本命了，就算是个陌生公子，她也要难堪的呀。
“怎么？我还说错你了？还不让人给小公爷弄些梨汤来润润嗓子？”
福了福身，徐静姝落荒而逃。
“徐兄......”
见人走了，齐衡多少有些不满。
徐锦聿哪里不知道他来这里的用意，倒也不是他不想成人之美。
“今日我父亲在家，撞见了到底不好。”
齐衡了然，也不再强求，原本来的时候就想着，能见一面也是好的。
徐静姝去而复返，让丹青放了一盅梨汤，又将她的那一片收拾了一遍。
“哥哥，小公爷来了，你们可以探讨一下文章啊。”
她觉得她的眼神够明显了，徐锦聿应该能看懂的。
齐衡倒也不客气，拿了今日课堂上学究布置的作业，让他看。
看两人开始了，徐静姝也不多留。
徐锦聿已经在看他的文章了，齐衡亲起身去将徐静姝送出了门。
“三妹妹，你可别忘记了我的回礼。”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想想送个什么回礼。”
看着人走远，齐衡才轻笑着折身回了书房。
徐锦聿已经看完了，食指在桌檐上轻击着，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徐兄，可是我写的有什么不妥？”
庄学究也看过他的文章，虽然没有指摘，但也没有太多夸奖。
“小公爷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是真话。”
相识许久，徐锦聿都觉得齐衡是个不错的人，比太多等着荫封的公子都要上进。若是勤勉为民，应该能当个好官。
“你是真的想要参加科考？”
“那是自然。”
“那你若为官，须先考虑什么？”
“自然是忠君之事，分君之忧。”
如此看来，他写出如此言之凿凿又出发点虚空的文章实属正常。
“小公爷从小便锦衣玉食，在夸赞声中长大，所以你的文章写的太过甜蜜。”
太过甜蜜，即华而不实。
“徐兄可否详细说说。”
齐衡有些听懂了，却又觉得盲人摸象，只能知其大概，触不到根本。
“拿谏太宗十思疏来说，魏征谏文中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江山社稷，当以君为本？还是以民为本？”
“若是我说，急民之所急造福百姓，才是忠君之事，分君之忧，。”
徐锦聿见他还在沉思，也不再多言，若是他能想明白，应当能在文章上有所改善吧。
不会只想着悦君心，从民之根本出发，才能写出好文章。
徐静姝已经让水墨去前面探过两次了，申时末